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,但我却不觉怀疑,这里还有其他人在,或者那人躲在自己看不到的视线死角。
蜡烛的光芒越来越近,终于将屋子里那个背影照了出来,他一动不动,身上披着湿漉漉的外套,活像个蜡像,但从头顶垂下的打着绺儿的头,却说明这的确是个活人,
这一头乌黑的长,却因为身体的僵硬,而把生命都定格住了,我看到这里,也清晰的意识到,那个背影无论是什么,但这头黑色的头,它原本是属于一个活生生的,妙龄少女的。
那是一头活,但此时却不知为何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僵硬的身体上,或者这头的主人已经死去,所以才会变成这样。
亦或是,那头是被人从某个花季少女的头皮上,剥下来的!
一种阴冷的气息不断从身后升了起来,并逐步的爬上自己的脊梁骨,腐蚀全身的触感神经。
鲜活的生命掺杂在腐烂的气息里,在这恐怖的氛围下,就连外面的雨点也好像因为房间里的景象,感到窒息而凝固在玻璃窗上,
烛光在跳动,陈风的脸出现在门缝里,那张被烛光掩映的脸,变的蜡黄,好像一具棺中死尸。
“多好的头啊!真是难得!”
他把另一只手臂伸向那个背影,自顾自的抚摸着那头长。
之后,他又摇了摇头,把烛光向另一边移开,身体却微微的前倾,将嘴巴靠在这个背影的耳朵处,低声的耳语了几句。
此时此刻,我已经仿佛能预感这里已经或者将要生什么,这不是个好兆头,但我回头看耗子时,见他仍旧沉沉睡去。
就在这时,我忽然听到从门外传来了幽幽的一声猫叫,那甚至如烟般轻盈,从门缝里漂浮而过,覆盖在对面,门卫室的每个角落。
听到这声猫叫,陈风被吓了一跳,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,“该死的东西,还没料理干净!”
说着,陈风拿着蜡烛朝床边走去,与此同时,我又听到刚才搬动什么的声音再次响了几下。
可还没等那声音停下,骤然又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,紧接着又是玻璃窗上出了“撕拉”
的一声刺耳的响动。
这声音在黑暗中是如此的清晰,我听在耳朵里,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,并用针刺向我的耳膜。
被这声音一激,门外的陈风也急了,他低低的骂了一句,手里止住了刚才的动作,立刻拿着蜡烛走了回来,不过下意识的又向我们待着的小屋看了一眼,见这里没什么反应后,这才离开。
我躲避在门后,在他目光看过来时,就屏住了呼吸,眼睛中的瞳仁却在屋子里那个僵硬的背影上颤抖着。
因为我现,在那层黑色的头里,正隐约有粘稠的血液流淌而出。
死亡的目光射过来,透过门缝,我仿佛能看见其中夹杂着一道人影,在那眼睛倒影出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影。
随着陈风在门卫室转了一圈,手里的火苗抖动的更厉害,借着它的光,陈风从那个背影后面走过,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斧头。
这斧子只有一米左右,他单手拎着斧把,在背影面前停了一会儿,好像说了一句,“等我一会儿!”
随后,就拎着斧头,走向了门口,而相隔很远的地方,在玻璃窗外,我又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。
我心里一机灵,手也慢慢的推上了这道小门的把手,把缝隙扩大了一些。
忽然之间,窗户外映出了一个黑色人影,那人手持斧头,沿着玻璃上的黑影劈了下来。
玻璃碎裂的瞬间,就听又是一声猫叫,紧接着那黑影快的跳跃,“再”
一次消失在斧头之下。
从玻璃的破洞里,陈风双眼射出爆怒的凶光,憎恨着这个忽然出现来打扰自己的不之客,并寻着声音追了过去
我趁这样难得的机会,从小屋里推开了门,心却砰砰的跳个不停,目光也直勾勾的盯着刚才被陈东劈开的玻璃,从那里落下了潮湿而阴冷的雨水,还有一直被压抑着的鲜空气。
我猛烈的呼吸了几口后,安耐住一直急跳的心,这才走向那个背影,手指无意间抚过那头黑,隐约看到了点点的血迹。
这也更能证明我刚才的猜测了,这样鲜活的头,根本不会属于这样一个僵硬”
人”
当我终于走到它面前,看清楚那黑下的一张脸时,不由惊呼出声,”
董安晨!”
声音虽然很小,但我还是立刻用手握住了自己的嘴巴,生怕惊扰了什么。
等稍稍安定了自己激烈的情绪后,我才有时间再仔细辨认面前的东西,初看它时,只觉它是一具尸体,样子神似董安晨,但认真打量后,才现这只是一具塑料模特,上面用涂料绘出清晰的五官纹理。
那样子,已经能够把她完全的刻画出——最完美的样子,永远的凝固在一刹那间。
可是,这种完美无法持续下去,因为在它的脸上,我又看到了一道血痕,那血痕从黑色的头里滑落下来。
血痕就好像它的眼泪,带着一股怨气,一种自而来的怨气,仿佛是用来灼伤在我看不到,而陈风可以看到的那张完美的模特的脸。
而刚才的一幕幕又袭上心头,他刚才好像正是在和这个“人”
对话。
一想到这里,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,目光之下,那白色的塑料制成的脸上,又一道血痕流了下来,紧接着,就在那红色的血迹的来源处,一层厚厚的头皮,被丝线缝在模特头上的部分开始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