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打了个寒颤,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脸色一点一点变得煞白,没有丝毫血色。
我搞不清我现在是害怕还是震惊。
释南死了?真的死了?
因为死了,所以没能收了周玉婷,因为死了,所以周玉婷可以嚣张到在天还没黑的时候出现在医院的厕所里,对我连威胁再吓唬?
妈的,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?!释南这二十四k纯祸害……
周玉婷尖声的笑了,一滴血从眼角缓缓滑落。突然,她把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。
我心中一颤,伸手就去抓周玉婷的手。可她却松开了,如冰一样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,慢慢,消失不见。
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,好一会儿,才感觉到呼吸和心跳一起回归。
又捧了两把冰水在脸上,我转身跑回李丹的病房。
病房里一切如旧,和我离开时一样。李丹在睡觉,李丹妈在削苹果,李丹爸拿着一张纸,正在和李阳对口供。
那张纸我曾拿过来看过一眼,大致就是把三人围殴一个变成一对一单打;把先出手挑衅者从李阳变成周玉婷的爸……
要不是怕李丹她爸揍我,我真想说一句,别jb对了,再对都对火葬场去了!
李丹妈即诧异又警惕的眼神中,我上前一把把李丹推醒了。李丹睡迷糊了,犯二的厉害。睁眼见是我,一阳指‘嗖’的一下插进了我的左鼻孔里,“小贱人,越张狂了,竟然敢打扰本宫睡觉!”
这要是在学校,我一定会接一句,朕赐尔三尺白绫,让尔永世长眠。然后拔了她的衣服打板子!
可眼下……
我扫了一眼李丹爸妈震惊的面孔,把李丹的手指从我鼻孔里拿了出来。在她自己身上抹了抹后,轻声细语的说了句,“别闹。”
这回,李丹彻底醒了。
她刚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自己的脑残行为,我就把她的手紧紧握住了。一错不错的看着李丹的眼睛,我慎之又慎的说,“它来了……又走了……可能就是今天晚上……”
周玉婷活着的时候,就是个行动派。今天想做的事,从来不会拖延到明天。
李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,她把手从我手里拽出去,跳下地把她爸手里那张纸抢过来撕了,一边撕一边大声说,“不追究了,我们什么都不追究了……”
说完,求助的看向我,似乎在问我这样做了,周玉婷是不是就不会来伤害的家人了。
这我哪知道?我是能见鬼,又不是能卜卦……
可我也没打算不管。
别说李丹和我关系一直刚刚的,就说是我非把她拉去殡仪馆惹上这桩祸事,我就不能做事不理。
妈的,我那天还说李丹是个万年坑同桌的货。如今一看,我才是坑同桌里的翘楚,这坑的,都要把李丹一家子坑到火葬场去了!
我低下头,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。在几包纸巾,两三块姨妈巾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里胡乱翻找。
李丹她爸大声训斥李丹,说她越来越不像个正常人。李丹妈沉着脸色走到我身边,语气十分不好的说,“这位同学,你还是快点走吧,以后别再来找我们家李丹了。”
李阳一脚把凳子踢老远,甩着肩膀对他妈大叫,“妈,你怎么和小柠姐说话呢……”
“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?”
李丹爸一声雷吼,“你对你妈就这态度,老子咋养了你这么个玩意……”
我被震的一哆嗦,咬咬牙,当自己是个什么也听不到的聋子。七手八脚的一顿翻后,终于在那些零碎东西里找到两团黄的纸。
这两张符,一张是释南曾经让我打煮死鬼时给我的,能打鬼。一张是唐杂碎死那天晚上他给我的,鬼来时帖在自己身上,能隐身,让鬼看不着。(本来是给了我两张,可有一张在唐杂碎把我往楼下扔时弄丢了。)
在手心里掂量了两下几乎没有重量的符纸,我咬唇收拾好书包,一转身把李丹拉出病房,拉到走廊尽头。然后,把两张符都塞到了她的手里。
李丹正在呼哧呼哧的生气,见手里突然多出两团纸,一愣,嫌恶的塞了回来,“擦能太(鼻涕)纸往我手里塞干啥,你咋这恶心人?”
“你丫才是擦能太纸!”
我眼一瞪,扯嗓子就吼了回去。话音还没落,就接受到楼道里十几号人的注视礼。
歉意的对那些人笑笑,我举起两张符对李丹长话短说,“这个,能打鬼,往出扔就行。这个,能隐身,看到鬼时帖在自己身上就行。你先拿着防身,我要出……”
“你擦能太的纸能辟邪?”
李丹打断我的话,一脸惊奇的问,“这本事以前咋没听你说过?”
我忍不住翻个白眼,“还避孕呢,你不试试?”
李丹一熊掌就拍到了我后背上,‘呯’的一下,震的我心肝乱颤。
眼瞅着李丹妈开门往这边儿走来,我正了神色,语极快的说,“这是符,你拿好,千万千万千万别弄丢了!”
李丹把手里的符攥紧,点点头后,问道,“苏青柠,你,你干吗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