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沉挺了挺胸,自信道:「当然!」
他又补充了一句:「拿手着呢。你去铁匠铺子,肯定找不到擅修弓的。弓箭是国之利器,普通铺子哪里敢接这活。我当年是跟东宫的教习师傅学的。」说起「东宫」两个字时,他同样只用了口型。
也对。
顾知灼拿过弓袋,解开,露出了里头一张平平无奇的黑弓,说道:「弦断了。」
「而且,好像校不准。」
咦?
秦沉只看了一眼,就挪不开了。
他抬手接过,在手上掂了掂,先是赞了一句「好弓」,又仔细试了弦後,说道:「弓轴歪了,弓弦倒是次要。能修。」
「顾大姑娘,是你自个儿用吗?」
「对。」
「你的臂力怎麽样?」
顾知灼:「……」
上一世,她苦练过,後来的几年用的都是一石弓。
可是现在,娇生惯养了这麽多年,这细胳膊细腿的,怕是连五斗弓都不一定能拉满弦。
突然好嫌弃自己呀!她端正坐姿,正色地强调道:「我正在练。」
秦沉打量着她放在膝上的那双细白柔嫩的纤纤玉手,没有一点儿薄茧和伤口,又看了看她的脸,又看了看她的手,很识时务地没多说一个字。
秦沉拍着胸口保证道:「顾大姑娘,一会儿就好,保管你用着顺手!你就看会儿话本子好了。」
「我其实不喜欢看话本子!」
顾知灼强调了一句。
不管她说什麽,秦沉只管笑着点头,主打一个不招人恼。
秦沉随身就带着备用的弓弦,需要什麽工具就跟苏掌柜说,他只管低头忙活。
顾知灼悄悄从背後把话本子塞给琼芳,示意她放好,就认认真真地看他校弓轴,换弓弦。
他的动作相当利索,也就半个时辰,弓就修好了。
秦沉把黑弓递了回来,信心满满道:「你试试!」
顾知灼试着拉了拉,轻松拉到了满弦,她满意地弯起了唇。
很好,就先拿这把练练手!
「顾大姑娘。」见她笑了,秦沉就凑了过去,腆着脸道,「你上回说的血光之灾……求你帮我再算算呗!」
顾知灼把弓放在一旁,示意琼芳拿个脉枕来,然後道:「手拿来。」
秦沉呆了呆:「我没生病。」
「是太素脉。」顾知灼解释了一句,「『太素脉者,以轻清重浊为命论』(注),可断吉凶,言祸福。」
手边没有罗盘,也没有算筹。
除了罗盘,她最擅长的,是太素脉。
这样啊!秦沉乐呵呵地把手伸了过去。
太素脉的诊脉手法初看与大夫切脉没什麽差别,顾知灼把三指搭在了他的脉上,垂眸细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