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惊艳的要数踩高跷的。演员们身上穿着长长的戏服,踩在半人高的木跷上,不仅走得稳稳当当,还时不时甩一甩衣服的水袖,跟路两旁的游客们打个招呼。
乔茜看得眼花缭乱,一时间也忘记了在钟和颂面前的防备,忍不住感叹道:“好神奇啊,真是高手在民间。”
虽然她离蓝星的历史很远很远,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,乔茜仿佛穿越了时间的界限,看到了许多年前,蓝星上的人们用这种朴实的方式欢度佳节的画面。
钟和颂也含笑看着面前的表演:“其实以前我们的国家非常落后,但蓝星人民勤劳善良、勇敢无畏,无数先辈、无数仁人志士,吃了许多苦,流了许多血,才有了这个和平富足的今天。”
闻言,乔茜不禁侧目看了钟和颂一眼,觉得他,稍微顺眼了那么一点点——没想到这人还挺有家国情怀。
不管什么时候,在哪里,心怀国家的人都不会是坏人。
“和平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东西。但是我想,如果能看到眼前这副歌舞升平、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,想必那些仁人志士,心里也会安慰几分。”
在卡米尔星,乔茜就是那个冲锋陷阵、吃苦流血、保卫和平的人。但是直到她来到蓝星的那一天,也没有在卡米尔星上听到这样好的笑声。
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,虽然击退了虫族,短暂的赢得了和平。但也许下一秒,虫族就又会卷土重来。乔茜对自己打的那场仗有信心,但历史从不受个人信心的影响,否则也不会有意外这个词汇了。
如果有一天在卡米尔星上,人们也可以这样,每天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,那她这个流血流汗的人,才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。
趁着夜色,钟和颂垂眸看了一眼身侧,只能看到漆黑的发丝,却看不到乔茜脸上此刻的神情。
他重新把目光投向表演场地:“但是眼下的和平和富足也不是永恒的,在平静的海面下也隐藏着许多危机。”
他神色中有一些隐忧:“人类还面对着一座又一座的险峰。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疾病没有克服,单说生病这一项,全球每年就有4000万人死于各种疾病。仅在我国,每年死于癌症的人就有三百多万。除此之外,我们还面临着能源危机、环境危机等等。其实,我们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当中,只不过在这些危机降临到每一个人头顶之前,总是很少被看见,或是被提起。”
钟和颂说这番话的时候,比方才在茶馆里要显得情真意切的多。乔茜又侧目看他一眼,却是没有吭声。
这会儿划旱船的节目已经结束了,场地上又换了一拨演员,开始表演杂技,
其中一个个子很小的人,骑了一辆独轮车,欢快地在场地上绕行,动作表情十分滑稽搞笑。
乔茜岔开方才略显沉重的话题,好奇地指着那个小个子问:“他这么小就开始出来工作了吗?不是不允许招童工?”
钟和颂深深看她一眼:“他们不是童工,是患有侏儒症的成年人。”
“侏儒症?”
乔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,然后才从原身的记忆中找到一点稀薄的线索。
“意思就是,他们个子长不高,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长大。”
钟和颂感慨,“这个群体无论是在求偶、还是工作方面,都会受到很大的局限。像这种能进入演出团工作的,收入还算不错。但也有很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,到底跟常人的生活不一样。”
说罢,他语带调侃地看向乔茜:“你们卡米尔不是被网友称作是一个神奇的圆梦公司,不如哪天乔总也带领你们公司的研发团队,研发出来一种能长高的产品,也帮他们圆了长高的梦?”
乔茜从鼻子里哼一声,白了钟和颂一眼:“还真把我当哆啦a梦了吗?”
说话间,演出就要结束了,演员们向游客挥手告别,人群也开始慢慢散去。
乔茜今天逛了一天都没觉着累,但晚上跟钟和颂待的这一会儿,却着实把她累得不行。
心累。
“我准备回酒店了,钟总还要再玩一会儿吗?”
乔茜打算在这里跟钟和颂分道扬镳。
没料到钟和颂却道:“我先送你,然后就也回了。”
“啊?”
乔茜不理解并大为吃惊,“不用不用,很近的,我自己回去就行。”
钟和颂却很坚持:“出门在外,又是晚上,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。”
乔茜拗不过他,最终还是两人一起往回走。
路上,钟和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并没有再开口。乔茜憋闷的不行,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楼下,赶紧跟他挥手告别:“谢谢钟总送我回来。时间已经不早了,您也赶紧回去吧。路上慢点注意安全,再见。”
钟和颂眸光在乔茜脸上扫了一圈,然后才笑笑:“嗯,晚安。”
目送着他身影远去,乔茜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回了房间。
刚打开房门,她又被吓了一跳——早就说累瘫了要睡觉的两个女人,正齐刷刷坐在床上,挤眉弄眼地朝乔茜发射奇奇怪怪的眼神。
“乔小茜同学,赶紧交代,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?!”
“我们在楼上都看见了,你别想抵赖哦。”
乔茜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,开始换鞋子准备洗澡:“八卦!”
“哎哎哎,今晚不交代清楚不许睡觉啊。”
钱婧总是对这种事情十分积极。
“合作伙伴,兴远机械的老板,路上碰到了就聊了几句。”
乔茜无奈地回答,却下意识模糊了钟和颂的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