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二十三日,圣辉学院,天气晴。
学校大钟的声音拉开了新学期的序幕,但高一(11)班的学生还是安静不下来,他们刚从寒假回来,现在正叽叽喳喳地讨论假期过得怎么样,收了多少红包,家里面的人又是怎么样的烦人,樱花的花瓣沿着风的轨迹从窗户里吹进教室里,但少有人对此有所察觉。
班主任杨老师踩着高跟鞋进来了,她穿的和她教的数学一样单调乏味,同学们对此都见怪不怪了,但是毕竟是手握“叫家长”
权利的女人,所以她一走进来,大家都马上停下了手边的动作,闭上了自己的嘴巴。
杨老师走到讲台上,把书放在桌子上,习惯地摸摸了自己的黑框笨重眼镜,似乎想把同学看得更清,“好了好了,上课了啊。假期也结束了,同学们把心收一收回到学习上来。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。大学鼓掌欢迎欢迎……”
几个好学生应声地鼓掌,但大部分同学都抱着观望的心情看着课室外,想着会是怎么样一个同学走进来。
一只脚先踩了进来,视线在往上移,是裙摆,女生们顿时就继续看戏的失去了热情。
走进来的是一位女同学,背着和她们一样的黑色皮质书包,穿深蓝色水手服、白色半筒袜、小黑皮鞋。她留着及肩的短,不高微廋,五官远看没什么特殊的,又因为她恰巧低着头,刘海遮住了心灵窗户——眼睛,总体给人一个幽暗阴森的感觉,倒是又让继续看戏的男孩子失去了兴趣。
她慢慢地从教室的门口移步到了讲台,老师拍拍她有些廋弱的肩膀“自我介绍一下吧。”
新同学微不可查地点点头。
讲台下已经悄悄地议论起来了,这是人们所擅长的事情,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下所谓“一针见血”
的评价。
“大家好……我叫涂……月,涂……是……涂鸦的涂,月是……月亮的月。”
有短暂的片刻的停顿。
“让我们再一次热烈地欢迎新同学。”
杨老师为了让这一瞬间更快更愉快地过去,带头鼓起掌来。这一次也是只有零零散散的回应。
表面上,讲台下的同学们对此反应冷淡,但实际上,流言蜚语已经坐着纸条从这里飞到了哪里,从这里又传到了哪里。
英语课代表姚婉君给出了最致命的一击,“我以前初中和她同班,怎么说她呢,她有些奇怪的传闻呢……她有点不是很爱卫生。”
此消息一出,班级里大部分人对涂月的好感度就跌到了爆破,
“哇……这么邋遢的吗?”
一个男生感慨。“看不出来啊…………”
班里的大喇叭欧星梅划掉了他说的话,横批,“人可不可貌相。”
姚婉君画了一个无害的笑脸,接着写道“我也不知道,也许她现在变了吧。”
欧星梅把字条抢过来,“我觉得没有,她给我的感觉不太好。很阴森,我不喜欢她。”
“是啊,刚刚听她说话,好像不是很流畅……”
……
台下还在如火如荼地讨论着,台上已经拍板定棺了,介于班上原本66个人,没有一个单出来,新同学涂月可能要暂时地一个人坐了。
“好了,涂月坐到你的位置上去,下次劳动课我们再安排重新调换位置。”
涂月默默地向第二组最后一排走去。
杨老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,“现在我们来上这个学期的第一堂数学课,请大家翻开课本……宫美美!你怎么又在睡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