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陆云舟出现,秦小小脸上先是一喜,忙低头确认自己服装是否得体,听完他的话后,脸颊的红润瞬间被苍白代替,她上前几步想说些什么,却见男人罔若未闻的对着陈知音温柔低语,这让她如何能忍?!
秦小小赶忙说:“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,我是专业记者,绝不可干造谣的事,再说了,你知道我爸是谁吗?”
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尖锐刺耳,仔细听却又有些不同,好像含了小女孩的娇羞(?)
陆云舟不确定,他也不在乎别人如何,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疲惫不堪的陈知音。
“还好吗?”
顺手接过陈知音喝了几口的水,顾不得未拧的瓶盖,他先伸手扶住她,明知道是徒劳,但还是想让她少费点力。
秦小小不死心的又往前靠了几步,刺鼻的香水味涌进鼻腔,陈知音不适的皱眉抬手捂住口鼻,陆云舟带着她往后走了几步,不满道:“这位记者,你已经超出人与人之间合理的社交范围,你再靠近一步,我就不只是举报你这么简单了。”
说着,他停顿几秒,视线看向远方,似是确认什么,淡淡道:“警察还在那没走。”
一句话,堵得秦小小哑口无言,不远处的高光在见到陆云舟的瞬间,脸色便黑的像煤炭,喉咙里关心的话只得全数咽下去,堵得他肺疼。
但在关键时刻,他还是上前,以看似绅士实际不容置疑的态度,带着秦小小和摄影师离开,这次的新闻在秦小小强行接管的那一刻,他就该预测到结局。
周边终于陷入安静,或者说,只是没了讨厌的声音。
不过三言两语,各种版本的谣言就在人群中传的不亦乐乎,刚才还看似友好的居民,此刻多少看她的时候带上些许鄙夷的目光。
无所谓,陈知音不在乎了,火势不小,房子已经烧废了,而且,就算没有这场大火,她这辈子也不会再住在这里,这么一想,倒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彻底离开了。
陈知音如是安慰自己道。
她定定心神,跟着陆云舟缓步下楼,眼看着没热闹看,人群散开,他们很轻易的离开是非之地,更轻易的看见不远处姗姗来迟的韩明,和嘴巴不停面上满是委屈的他妈。
陈知音深吸口气,恶心作呕的感觉再次找上她。
“知音,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,我在这等了你好半天,你……”
借着路灯终于看清她的脸色,韩明皱眉话音一转,咄咄逼人的语气柔和了下来,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?”
早在他大步流星过来的时候,陈知音就在心底暗叫不好,看着此刻眼前反常的韩明,她心里飘过一行大字,‘黄鼠狼拜年’。
还未想好如何接话,韩明皱眉继续,这次他的视线落在了她身后,“你现在知道了吧,当时不顾我的苦苦追求非要跟他鬼混,现在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,行了我也不跟你纠结这一年半载做的破事了,知音,咱们和好吧,我一定照顾好你,对你好,把你变成这幅样子的渣男根本就不是人,我想经此一遭你应该也明白了。”
这句话想表达什么,陈知音自始至终没搞明白,但看样子韩明应该是说服了自己,他非常肯定的点点头,然后就要凑上来捉她的手。
吓得陈知音直接一个大动作把手背在身后后退一步,韩明皱眉,再开口声音隐隐带上怒气,“你干什么?别告我都这种时候了,你还向着他!”
说着,他狠狠瞪了陆云舟一眼,在原地转了两圈,最后叉着腰停在陈知音面前,苦口婆心道:“知音,你也30多岁了,远近关系,谁真心对你好,谁就是单纯的玩玩你别告我你分不清!”
自始至终,陈知音本人一句话没说,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全程努力自导自演给自己洗脑的韩明,忽然觉得,他跟秦小小在某些地方也是能说上一句般配的,只是人家秦小小应该是看不上他。
想着,陈知音不自觉的嘟嘴耸了下肩,韩明滔滔不绝的话语生生卡住,皱眉不满,“你这是什么表情?你别真告我你这么大了,不知道谁对你好?行,就算你不知道,那你现在记住了,陈知音,全世界的男人,只有我对你好,只有我五年不离不弃陪在你身边,你亲生父亲在你生下来那年都不要你跑了,只有我!”
在听到某些关键字眼的时候,陆云舟终于站不住了,下意识的抬手帮陈知音捂耳朵,可为时已晚,韩明一串话早顺着说了出来。
陈知音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,干巴巴的眨眨眼,抬手附在陆云舟的手上,眷恋的摸了一下,后将其带了下来。
陆云舟垂眸任由她动作,眼中却是肉眼可见的心疼。
两人垂下的手交叠在一起互相慰藉,韩明却好像会错了意,满意的点点头,“对了这才乖,真是的,非要我把话说的这么难听。得了,跟我一起去跟妈认个错,她好心担心你工作忙给你煲的汤,你不懂感恩就罢了,刚对她是什么态度。”
说着,他率先转身离开,走了几步后发觉身后没有脚步声,蹙眉回头,对上的就是面无表情呆呆站着的陈知音,和脸色寒冷如淬了九层寒冰一样的陆云舟。
韩明拧紧眉心企图转身,忽然,他母亲从身边窜过到了陈知音面前,见此情此景,他前行的动作一顿,默默的退到不远处的阴影处,唇角勾起不屑,却势在必得的笑。
陈知音这个人,他了解的很,别人对她但凡有一点点好,就会千方百计十倍百倍的换回来,这招他屡试不爽,不过是只缺爱的可怜虫罢了,想到这,他心中的无名怒火平静不少,无聊的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边。
和烟盒一起出来的还有手机,他随手把点燃的烟噎在嘴角,双手噼里啪啦的打字,上面连续几条都是他发的信息,自从下午苏荷就没回过任何信息,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。
那个死女人怎么样他倒不是多关心,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,万一是个男孩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