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尧哥~嗯,我没事,现在?现在在队友家里呢,不用不用,明天应该就好了,而且我明天还要去庙里看一下爸爸,那边离的太远了~”
此时上海某处私人会所里,段天尧对一旁打招呼的朋友点了点头,语气轻柔:“几点去,我去接你。”
君莙摇摇头:“不用麻烦了天尧哥,我打个车去就行。”
段天尧已经被连续拒绝了几次,顿了半饷,语气似乎有些无奈:“小莙,你不用什么都自己扛,可以试着依赖一下关心你的人,我是你天尧哥,你知道这些事对我来说都不麻烦。”
君莙扶着楼梯扶手的手不禁收了收,而后又缓缓松了些,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君莙看不见电话对面的人,却还是下意识笑了笑:“我知道的,谢谢你天尧哥,不过……你明天不是要去拜年吗,真的不用——特地跑一趟。”
段天尧:“那我让司机去接你,正好晚上来我这吃饭?”
君莙:“。。。。。。不用啦。”
她其实是一个不太会隐藏情绪的人,很多时候从语气上就能让对方知道她内心的想法,段天尧似有所觉,顿了有好一会儿:“我感觉你跟我越来越生疏了,小莙,你是不是还在生我妈的气?”
君莙背脊一僵,干笑:“怎么会呢,天尧哥你想多了,我都忘了,只是……想要学着长大”
段天尧轻笑了笑,他的声音和人一样,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“差点忘了,我们小千金再过两个月就18了。”
君莙也跟着无意识点头——是啊,马上就要18了,成年了,就更不应该再去依赖别人。
挂上电话,君莙原地站了一会儿,小心压下心里的落寞。
段家和君家是世交,两家从她祖父那一辈就关系非浅。
说句玩笑话,他们两家祖父还在世的时候,甚至还学旧时代那些想给她和大她六岁的段天尧定娃娃亲。
当然大家也都只当这只是两个老人的口头玩笑话,尤其后来君莙三岁开始身体就被查出一身毛病,就越没人记得这事了。
君莙四岁之前,两位老人相继过世,两家的关系就淡了许多,这些年也只有段天尧还在和君莙父女保持联系。
天尧哥真的很好,长得好,家世好,脑子聪明,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国外的双学士学位,然后现在24不到就继承家族企业。
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中龙凤。
君莙愣愣出神,手指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碎出裂痕的屏幕——
只是他的母亲也确实是很讨厌她,哪怕君莙什么都没做,也很少见到对方。
却印象中好像每次见到,都免不了一顿冷脸。
尤其是她爸爸过世后的两个月,君莙整个人都像行尸走肉,段天尧不放心她,以世家哥哥的身份把她带回家住了几天。
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段母当着她的面对段天尧说的话。
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整天带着个孤女在身边像什么样子,放在古代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结婚就先纳妾,哪个好人家的女孩还敢跟你谈恋爱。”
君莙一直觉得段母长得挺好看的,举手投足有种世家大族小姐出身的端庄仪态,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总有点刻薄,对她说话时就更是如此。
同样是美人——君君脑子里不禁闪过一张明艳妩媚又温和的脸——和席妈妈真的很不一样。
“长得一般。”
君莙陷在自己的思绪里,不知不觉出了神。
她上楼的时候,席路还在客厅,此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这句,整个人都吓了一跳。
而后反应过来就开始慌忙想要退出微信。
她太紧张了,有种藏着的秘密被人现的感觉,一时间手忙脚乱,脚还有点抖,结果脚下一滑,眼看就要直接朝着楼梯下摔去。
席路也没想到她会吓成这样,脸色微微一变,直接丢下手里的手机后退几步,本能张开手。
原本是想将她接住,却不想君君慌乱中抓住了他的肩膀,不自觉用力一压,席路下意识被压着下蹲了一些,紧接着君莙整个人往他身上倒。
一切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反应过来时,君君已经搂着对方的脑勺,整个人都贴在对方的——脸上。
心脏突然跳得有点快——
君莙整个人都僵了,一瞬间动都不敢动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她感觉自己的胸好像堵上了什么东西,隐约还能感觉到丝丝喷出的热气……
两人都愣住了。
——
席妈妈很贴心,客房里不仅铺上了床铺被子,还在床头放了一套全新的睡衣,君莙洗完澡出来的时候,已经将近十二点。
她把头吹干,卡着十二点下去和席爸爸席妈妈拜年。
开门之前,她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,尽管如此,在楼梯口见到席路时,她的脸还是不可抑制的一寸寸烧了起来。
两人都没说话,君莙低着头,一步一步踩实,再不敢分心,加快脚步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尴尬的案现场。
可耳朵却不听指挥,听着身后的脚步无比闲适,仿佛尴尬的只有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