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天边露出了一点鱼肚白,鸟雀争鸣。
他揉了揉眼睛,打了个哈欠。
见时间还早又不知该干什么,便平复了下心绪躺下继续睡了。
他没想会真的会睡着,但也许是昨晚切切实实没睡好,他眼睛闭着闭着竟真的沉沉睡去了,就连晨起的鸡鸣都没能叫醒他。
最后是侍女将他喊醒的。
此时天光早已大亮,小米在院子里叫的嗓子都哑了。
萧翎一个机灵,他想,今日他大概是要迟到了罢……
他一个鲤鱼打滚飞快地将衣裳穿上,胡乱洗了把脸用茶水漱了下口,含糊不清的吩咐仆从将早点拿到马车上就火急火燎地跳上了马车。
一套动作也是颇为行云走水。
也许是萧翎这几天是在是太老实了,天天雷打不动准时就起,不装病也不耍赖,萧翎的婢女们也就放松了警惕,今日竟是没人叫他起床。
一阵兵荒马乱后,车轮滚滚,马蹄声渐渐远去,惊起一片烟尘。
将近端午,白昼日渐变长,路上的行人早已开始忙碌起来,大街小巷贩夫走卒各式叫卖声不绝于耳。
辘辘车轮穿过热闹非凡的西市,人迹渐少。
终于到了太学。
萧翎一下车看了看大门旁边的日晷,心中松下口气。
还好没迟到……
这么些天来他都是夹着尾巴过日子,他虽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,可他不想在阿晏面前受罚出糗。
萧世子也是难得老实了一段时间。
他背上书箱加快脚步疾步进了太学大门。
他到启明院时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,三五成群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,太嘈杂了。
而陆晏就端坐在那静静地拿着本书在读。
他坐在那渊渟岳峙,如芝兰玉树般鹤立鸡群,与这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萧翎心想他应该在起德院的罢?来这吊车尾的院落作甚?
他挺了挺腰杆,走到了位子上,正想着随便拿本书看看,支起耳朵却听到前桌说的话。
“哎,那些青州地方官胆子可真肥。”
“我听我爹说他们估计是他们一开始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严重,等事态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们也不敢上报了。”
“啊!
为什么?”
“听我爹的意思是他们原本是想借着水患敛些民财,估摸着也没想到疫病会控制不住。”
那人挠了挠头说道。
他们都是些官家子弟,朝廷的消息也知道的多。
萧翎听得云里雾里的,他一脸疑惑颇有些不解。
他又支起耳朵听了一会,发现那些叽叽喳喳的话语中几乎都离不开“青州”
“水患”
等词。
他想去找成疏问问是怎么回事,毕竟成疏可是被叫做京城百晓生。
他刚起身却陆晏拉住了他的衣袖。
他回头,见陆晏将手上的书放下,细碎的阳光洒落在桌面上,光影明灭间显得他的眉眼更深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