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灿灿吓了一跳,手一抖,直接在石头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。
转过身,见是药老,不由松了口气。
“药爷爷,您来了,这把刀是一位沈君月沈娘子赠给我的。”
她口中的“药老”
,是个须皆白面若童子的老人,一双眼睛乍看清澈如稚子,细看又如古井般幽深。
头和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,泛着好看的光泽,犹如银丝雪缎一般。
初看会觉得他年纪很大了,但再看又会觉得他精气充沛,毫无老朽之态。
年纪很模糊,让人无法分辨。
药老上前,“可否给我看看?”
薛灿灿立刻将刀递了过去。
要不是药老,她和母亲怕是早就已经见了阎王,所以对于这位对自家有大恩的药老,她很是信任。
药老将这根奇怪的笔刀接过来,细细打量,又试验了一番,刀刃之锋利,即便是他也是平生仅见!
“灿灿,这把刀,你好生收着,莫要轻易在人前显露。”
药老神色凝重地叮嘱道。
若是让人知道她一个小娘子拥有了这等神兵利器,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在薛灿灿的印象里,药老素来都是一副闲云野鹤般的从容姿态,何曾见他这般严肃凝重?
愈觉得手里这把刀非同小可。
她重重点了下头,“您放心,我省得的。”
药老又问:“那位沈娘子是什么人?为何赠给你这把刀?”
薛灿灿小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。
不如实告诉母亲,是怕母亲担忧,她本就病重,若是再添忧思,病情怕是会加重。
但药老于她而言,是如爷爷一般的长辈,值得信任,也值得依靠,所以她并不瞒他。
末了道:“这位沈娘子救下我的时机太巧了,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故意设了这样一出局,好博取我的信任,从我手里拿到那样东西。
“但她不仅给娘开了药,还赠了我这样一把无坚不摧的刀,让我用这把刀保护好自己,我觉得,或许是我误会了她,药爷爷,您觉得呢?”
此时此刻,在药老面前的薛灿灿,并不如在外面时表现得那般怯弱,反而颇为冷静沉着。
实际上,怯弱只是她的一层保护色,此时的她,才是真正的她。
或者说,经历了一系列变故后被迫成长起来的她。
药老摸了摸下巴上那一把保养得十分好的银白胡须,“这把刀,比你手里的那样东西可要贵重多了。但也不排除她是故意拿这个做幌子,好骗取你的信任。”
两人口里提到的“那样东西”
,乃是一块玉珏,薛家祖上传下来的。
薛家是做古董生意的,不知怎的有传言说,薛家这块玉珏乃是一处藏宝之地的钥匙,有了它,就可以获得数之不尽的宝贝。
金银珠宝、武功秘籍、神兵利器……
财宝动人心。
且很多时候人都是宁可信其有。
那些信了谣言的人像一群苍蝇似的盯上了薛家,还有许多落井下石的,看热闹坐收渔利的……
于是,薛家悲剧了。
生意被搞垮了,好好一个家破了。
最后只剩下薛母和薛灿灿母女俩逃过一劫,隐姓埋名,辗转失所。
屋漏偏逢连阴雨,薛母竟然又患上了肺痨。
若非幸运地遇上了药老,母女俩怕是凶多吉少了。
药老医术高,会每隔一段时间过来给薛母诊治一番,这一次就是来给薛母复诊的。
进屋后,他拿起沈君月留下的那瓶药,倒出一颗凑到鼻尖闻了闻。
他嗅觉灵敏,远常人,很多药闻一闻就能辨别出其中都用了哪些药材。
然而令他惊奇的是,这颗药的味道,竟然不存在于他的嗅觉库中,他根本无从分辨!
薛灿灿期待又紧张地问:“药爷爷,怎么样?这个药可以治好我娘的肺痨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