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力是最低等级的报复,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此刻心理的忐忑,精神上的无措与痛苦。
很久,秦杭才勉强从喉咙里逼出几个颤抖的字节:“你不敢。”
江晚楼和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有着天壤之别,又怎么会放弃自己大好的未来,让自己手染鲜血。
“是吗?”
江晚楼挑眉,他没有用任何言语为自己辩解佐证,只是掐着秦杭脖子的手不断用力。
omega的脖子太过纤细,他一只手几乎能将其完全握住,然后像折断一只螳螂的脑袋般轻易地折断秦杭的脖子。
“呃——”
求生的本能让秦杭开始挣扎,他手脚并用,尝试掰开beta犹如铁壁的手掌,踹着beta的小腿。
毫无作用。
氧气的流失让肢体变得绵软不已,秦杭的反抗与挣扎于江晚楼而言连蚂蚁挠都算不上,他看着omega的脸变得青紫,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小,手却没放松分毫。
秦杭艰难地维持着视线,生理性的泪水糊住了眼,让近在咫尺的beta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,可那样冰冷的神情,绝对漠然的态度,仿佛将要死去的不是一个人,而只是路边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。
他真的会死——江晚楼真的想杀了他!!
“不!”
求生欲在瞬间迸到最顶峰,秦杭死死抓住beta的衣角,给出他所有砝码——
“郁、萧年……”
你不想再见到郁萧年吗?!
omega自认为自己的声音很大,其实落到江晚楼耳中,和蚊子哼哼没什么两样,即便是最能让他动摇的交易放在了他的面前,他的表情也没有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。
人对死亡的畏惧,铭刻在基因的最深处,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的存在。
江晚楼要让秦杭像恐惧死亡一样畏惧他,要让秦杭永远失去挑衅他、面对他的勇气。
“……”
omega的青白交错的手无力地垂下,黑色的瞳孔不断向上翻,大片大片的眼白充斥在眼眶中,带来恐怖电影里吊死鬼的骇人感。
江晚楼毫无预兆的松开手。
“咳咳咳!”
求生的本能让躯体不顾痛苦地大口摄取空气,然而秦杭还没能得到片刻喘息,又一次被扼制了咽喉。
他的确疯狂,却并不是个蠢人,即便意识一片混沌,他还是猜出了beta的接下来要进行的行为。
掐紧、松开、掐紧、松开……
一次又一次地让他绝望,又短暂地得到片刻希望,然后再绝望,周而复始。
“……不、”
不要!
眼泪疯狂地从眼眶中涌出来,他畏惧、惶恐,涕泗横流。
江晚楼无视了秦杭的求饶与崩溃,又一次给予了他濒死的痛苦。
他记得盘山路上追击的吉普车,记得被诱导出易感期的郁萧年,还记得那颗朝他射来,却险些被郁萧年拦下的子弹。
怒意远比同情心要更加泛滥,江晚楼不介意自己的生死,却无法免俗的痛恨所有尝试伤害郁萧年的人。
时间的概念在秦杭的大脑中被模糊,每分每秒都成了彻骨的煎熬,他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短暂喘息中生出迫切的愿望——
不如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