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小时后,徐熠程准时回来。
办公室的窗户被完全推开,窗外的风裹挟九月的热浪猛烈灌进房间里,窗帘被风拍打出剧烈的声响,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纸和笔滚出躁动的擦擦声。
房间里闷得如同炼狱。
徐纠不见了。
徐熠程的魂魄一瞬间被抽离掉,他看似是面无表情,实则是那双眼睛失神的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。
埋在徐熠程眼眶里的眼球开始快地抖动,他看向的地方寻不到徐纠的踪迹,于是匆忙地挪到下一篇区域,机械地来回反复看,他的眼球没办法在没有徐纠的地方长久的保持。
徐熠程的双手猛地蒙在眼睛上,眼睛好痛,快要往外掉出来。
掌心黏答答的,像水,像血,扒在手掌里缓慢地流动,从眼眶里宣泄而出,从指缝渗透,滴落在脚边。
“骗子。”
“骗子。”
“骗子。”
“骗子。”
…………
徐熠程快要被炙热的夏风吹到融化了,他站不住脚,跌跌撞撞地靠着墙壁,身体一直往下摔。
皮肤快要兜不住皮囊里流畅的血肉,他就像一块腐化的烂泥,带着一堆烂骨头和废肉,眼见着就要贴着底下的瓷砖缝与这座大楼彻底地嵌合。
直到他的手机来一条消息。
【哥!我被人关在杂物室了!救救救救救救>_
徐纠一句话,轻易把徐熠程这坨糜烂腐臭的烂肉完全拼合。
半分钟,徐熠程钥匙插进门锁里,杂物室的铁门被猛地推开,惊起一片沉寂于此间的死气灰尘。
徐纠的身边围了一圈啤酒、白酒、洋酒,不知道是谁给他买的,亦或是他自己骗来偷来的,所以他不敢在办公室喝,偷偷找了间黑洞洞的房间小心翼翼偷偷乱来。
于是到了下班时间,这间房被人锁上,徐纠也就被关在里面
徐熠程站在门边,面无表情,垂下的手攥成拳头又张开,那张看似平静的面目在黑框眼镜的演示下,肌肉在难以自控的出抽动。
徐熠程骂他:“麻烦鬼。”
徐纠听见了,但他听不懂,眼睛骨碌碌一转,指着徐熠程的眼镜框。
“你别戴眼镜了,看不清你的眼睛。”
徐熠程现徐纠喝醉了,酒量再好的人也抵不住几种酒混在一起喝。
“你醉了。”
“啊?你说什么?你等一下,我耳朵好吵,嗡嗡嗡的——”
徐纠揉着耳朵,用力地捏了一把,但他的耳朵早就因为酗酒而红透了。
“徐纠。”
徐纠甚至反应不过来有人在喊他名字。
徐熠程问他:“一加一等于几?”
“…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