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成书闻言一怔,「假的?」他起身在书房中缓步,接着点了点头,「原来如此,假的才是对的,真正的鼎果然还在蜀地。」
这跟宣宸猜测的一致,裴星悦便问:「你觉得谁有那个本事造出假鼎,骗过宫门?」
「西南王。」
裴星悦眉尾一挑。
「只有他!」宋成书肯定道,「西南王为人豪爽,忠肝义胆,世人皆知,所以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,哪怕三教九流都信重他。只有西南王,才有那个能力将蜀中关於鼎的所有的文书卷轴尽数毁去;也只有他的委托,裴家才会明知有灭门的危险,还愿意走这趟血镖。」
说到这里,他长长一叹,面露痛心,「星悦,你母亲自与我恩断义绝之後,便再无往来,唯一的一次,便是她自知九死一生,写信将你托付给我。」
只是宋成书派去的人晚了一步,裴星悦被宣宸藏在密道里,所以错过了。
这的确是祖父和母亲会做的事情,一切都对上了!裴星悦心下怅然,却无可反驳。
「这口鼎对先帝来说究竟有什麽作用?」
宋成书摇头,「西南王与先帝的博弈,岂是一般人能知道?如今两者都已经死了,真相难以发现。不过,据我所知,一直都有一股不明势力在蜀地绘制河川图。」
「河川图……」
「对,如果你要找真正的无方鼎所在,这或许是一条线索。」
第46章调戏
宋成书的话裴星悦记在了心上,既然没什麽其他消息,他便起身道:「我回去了。」
「等等。」
裴星悦回头,等着他说话。
「今早你也在朝上,关於那批赈银……」宋成书看了看裴星悦,面露为难,似乎不好启齿。
裴星悦看他装模作样本不想搭理,但赈银也是他关心的,便问:「昭王不是让你找回来吗?」
「哪有那麽容易!这批银子只要进了陕州境内,就不可能再回来!」
裴星悦眉头一皱,「为什麽?」
宋成书叹气道:「国库空虚,朝廷本就没有赈灾的意思,突然间昭王抄出了上百万两金银用於此,你说有多少人眼红着?只是碍於昭王威严,不敢触他霉头,所以都观望着不敢伸手。但如今陕州暴乱了,灾民变成了暴民,已经没有赈灾的必要,自然都堂而皇之地打起了主意!你以为除了那两个蠢货和陕西节度使,就没旁人吗?我告诉你,水深着呢!这路啊,实在太远了!星悦,为父就算有心也鞭长莫及,你信不信等我派人过去,连装银子的箱子都找不到。」
裴星悦看着满面愁容的宋成书,狐疑道:「朝廷之事,我一介江湖草莽又不懂,跟我说这些干什麽?」
宋成书觉得这小子在装傻,倒也没点破,「你以为昭王不知此事?他只是不想轻轻放过罢了,兵部和户部私自批覆动了赈银,虽死有馀辜,但也连累了为父,星悦,我是真不知情。」
「哦……」
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!
宋成书沉了沉气,实在没办法,只能明说:「你既然得昭王信重,就不能替为父美言几句?」
原来这才是目的,裴星悦心下鄙夷,却也没把话说死,「也不是不可以。」
「那……」
「我有一个疑问请尚书令回答。」
宋成书和颜悦色道:「你说。」
於是裴星悦不客气了,「那批灾银,你有没有拿?」
宋成书端茶,「没有。」
裴星悦点头,「行,那就对天发誓,否则,宋明哲就有去无回!」
「你……」宋成书被裴星悦气得猛然站起,把茶盏直接震在桌上,难以置信道,「那是你弟弟!」
裴星悦冷笑道:「那又如何,你这当父亲的要是没有撒谎,毒誓就不会应验在他身上,怎麽,心虚了?」
眼看着长子六亲不认,绝不可能回归宋家,宋成书只有宋明哲一个儿子,他自然不敢,於是他气笑了,点了点头,「你跟你娘一样,都心狠。」
裴星悦瞬间沉下脸色,反讥道:「没有宋大人刮民脂民膏来得狠!」
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,没的恶心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