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云霓终于还是站起来,说道。
黄白橘为难的蹙起眉头,朝楼云霓抱歉的说道,“陛下吩咐说过,此番的课业要分男女两课来上,所以还请三郡主迁就一二。”
“哎哟,她是不是不会绣花啊?”
“我看也是,你看她手指头那么粗,手掌那么糙,肯定是拿不起绣花针啊。”
方才落座的女生甲乙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,听见这些话,第一个拧起眉头来的,并非是直接的受害人楼云霓,而是云裳。
楼云霓尴尬的重新坐下,脸上烧的通红。
云裳看了她一眼,叹了口气,顾籽萄眨了眨眼,低声说,“怎么?你还同情她啊?”
“也不是同情,就是觉得她有点可怜。”
云裳这话倒是发自肺腑,因为从前在楼府之中,只有那么一位郡主殿下,故而一家大小简直就是拿她当做祖宗一样供着,怎么可能会有嬷嬷来教给她这些相夫教子的事情呢?
她说完这话之后,自己又低下头来笑了下,不过这样也好,若非楼云霓有这样一个死穴的话,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攻破她这颗坚硬的蛋。
顾籽萄幸灾乐祸的朝楼云霓那里看了好几眼,喜滋滋的说道,“这两个人的爹都是外度的节度官员,在京城里其他人都敬她们几分,故而骄纵惯了,连你和楼云霓都不放在眼里。”
云裳淡淡一笑,“顾姐姐你不用这么安慰我,我知道,在京城里但凡是身家有一些背景的世家子弟和郡主小姐,都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的。”
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,楼铎当丞相的时候也是个清官,和朝中的一些官员们结怨不少,也可以说得上是结怨甚深,何况他现在还辞官回家了,这就让他们这些楼家的孩子在各府中更没有什么地位了。
顾籽萄急的一阵啧啧牙花,“怎么会呢,怎么会呢。”
“好啦,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好,不就足够了。”
她笑得暖如春风,将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,顾籽萄嗔怪的一惊一乍,“你这人,刚才还说的那么可怜,这会儿又笑,真是难以捉摸。”
云裳又是一笑,便不再多说,今天的这一堂女红课果然上的十分的惨烈,原来女红针织不好的女孩子不止楼云霓一个,但是楼云霓却绝对的绝是绣得最烂的,而且是入门最难的一个。
刚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练习练习绣个横平竖直的直线,但是很快就有人不满的要求毕先生加紧速度和提高难度。
毕先生虽然是个男人,但实际上他是个很女气的男人,一双手包养的比女孩子还要柔软细嫩,捏着绣花针的时候,手指头都圈做了一个漂亮的兰花指。看得底下的一众娇生惯养的女子们都自叹弗如。
其实云裳的绣功也好不到哪里去,她鉴宝的功力没的说,只是其他的家务和女红都不怎么能说的上一个好字,这古时候的绣花针更是难弄,虽然是二皇子曾经说过要绣一个荷包给他,可是她自己已经自顾自的将这件事情给屏蔽掉了,反正她做了就要丢丑,而且那个人上一次还说过不救她这种话呢。
哼,一报还一报,他不救她,她也不给他绣荷包好了。
嗯嗯,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。
“云裳,你想什么呢?毕先生让画小样儿呢。你想怎么画?”
顾籽萄拿着笔开始犯了难。她虽然女红倒是可以,可是,这画画的事儿她一向不如云裳。
“画什么……嗯……”
云裳刚刚显然是在走神,这会儿被顾籽萄乍一问,有点迟钝的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白色宣纸,随手画了一株孤傲如雪的梅树。
上有梅花三五朵,盘绕的树枝颇有几分妖娆的味道,偏偏梅花是个冷傲的花种,加上这么妖娆的造型,看起来倒是很有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。
顾籽萄哎呀了一声,将她的纸拿起来看,“你这株梅花倒是画的甚好啊!我喜欢!”
毕先生正在座位之间来回慢慢踱步,看顾籽萄拿起来了一张画好的梅花,姿态横陈,清媚出众,不由得十分欣喜,走了过来,将那副梅花拿了起来,细细看了半晌道,“咱们宫里头最喜欢梅花的,要属二皇子殿下,尤其是这种四瓣的白梅。”
他说完了,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茫然的云裳,重新将宣纸还给她,“我很期待你的这一幅绣品,好好绣吧。”
他临走的时候,却又轻飘飘的丢下一句,“刚好下个月是二皇子的生辰。你用这个做贺礼,他定然十分欢喜。”
云裳和顾籽萄同时一愣,而这句话却没有再落入第四个人的耳朵。
放学之后,顾籽萄拉着云裳在众人的后头慢慢走着,“唉?你怎么知道二皇子是喜欢白梅的啊?”
“我本来也不知道他喜欢白梅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