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当时太后为何会突然身染重病,以致到如今都不能言语!太医们真的就毫无诊断吗?”
思及太后,刘徽心里喜忧参半,令他忧心的是母后自那时起一直不能言语,喜的是自从母后入永宁寺礼佛,她的精神反倒好了很多,人也平和了许多,每月他和姜嫔去探视母后时,她都异常高兴。
细细想来,有一次他带了高阳王去探视母后,那日母后的眼神里,竟是充满了畏惧,难道母妃的病当真与刘子行有关,可他为何要害自己的母妃呢?
刘徽喃喃道“不,他没有害母后的理由啊!”
“陛下可还记得他与漼氏的联姻,老臣在辛夷退婚后才知,高阳王当时的恨意并不少,而这门婚事……”
“对,这门婚事是母后主持定下的,然而也是母后做主退了的!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凭空夺去,他若因此记恨母后,便不足为怪,更何况他还曾……”
想起皇叔入中州护卫皇城的那晚,刘子行带了毒药,求他一箭三雕,杀了皇叔,永绝后患,思及次,刘徽只觉后背一阵阵冷汗。
他更是愧悔不已,“是我连累了母后!”
谢崇见陛下神色严峻,痛苦不堪,只心疼地劝道,“陛下不必太伤心,您也说过太后如今安养天年,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。”
犹豫片刻,才跪地说道“老臣已然病入膏肓,说句大不敬的话,当时中州平叛后,我还曾一度担心太后复出,戚氏会因此得势,危及陛下,如今老臣见陛下一片孝心,铭感五内,如今说出来,死而无憾。”
刘徽看着眼前银丝多于黑的太傅,一阵心酸,挣扎着起身,上前扶起谢崇。
“太傅快请起!”
“朕自从皇叔处要了太傅,视你如师如长,我谢过太傅深恩,又怎会怪罪。如今太傅为我殚精竭虑,以致身体每况日下,朕实在是不忍心!”
说完更是掩面而泣。
“老臣能为陛下分忧那是老臣的福分,如今的局面,是老臣失察,有负陛下和殿下的嘱托啊!”
说完已咳喘连连。
刘徽扶他落座,神色凄然道“如今,朕身边竟是无一可用之人。”
谢崇看着一脸怖色的陛下,只担忧道“陛下想怎么做?”
刘徽抬眼望向西面,良久,谢崇见他眼神逐渐坚定,从容说道
“如今在朕身边,像于兆这等耳目不知还有多少,朕不能一味坐以待毙,皇叔曾留给我三个锦囊,前两个我已经看过,并且在这三年里所行颇有成效,这第三个也是时候打开看看了!”
“好!”
只见刘徽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第三个锦囊,上面写着简短二字,“保命!”
刘徽看完长叹一声,果然什么都逃不过皇叔的眼睛,即使远离朝堂,远离纷争,他也从未有片刻的心安。
他所担心的,忧虑的,从来不是这皇室的危机四伏,而是自己侄儿的性命。
“皇叔啊,皇叔,是我对不起你!让您担心了!”
只见刘徽向西跪拜,虔诚行一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