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---”
天刚蒙蒙亮,早上起来倒泔水的老仆开门看见一口棺材摆放在王府的大门口。
尚未透亮的天,在棺材的映衬下,显得阴森极了。
“快,快去叫王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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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娘娘的话,里面那人已经气绝了。”
医师探了探脉搏,无奈摇头。
“他。。。他三天前来找我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,怎么。。。怎么这就。。。。”
王妃往后撤了一步,险些栽倒在地。
幸亏王爷托住她。
王妃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,她一把拉住自己丈夫的手:“王爷,他。。。他说的都是真的,我儿。。我儿会不会也这样。。。。”
男人神情严肃,仔细打量着棺材里的人,那少年一身的血污,看得出来生前没少被人磋磨,脸上手上,但凡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尽是擦伤,这还不知衣服下面的伤如何。
“他才十几岁啊,前日还好好站在我面前同我说话,今日。。。今日怎么就。。。王爷,咱们的儿子不会也这样吧,怎么办。。怎么办。。。。”
王妃脸上的慌乱怎么也止不住,慌忙的叫人把小世子抱过来,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儿子不放,真有鬼神,要索命就索我的命,别索我儿子的命啊。。。。。
“莫慌莫慌,你莫慌,急什么,这不是只死了他吗?咱们儿子现在没事。”
王爷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,但还是强撑着安慰妻子。
“我怎么不慌!那孩子前日才来跟我说有一个劫数,今日就死了,你看看那孩子的尸体,一身的伤,这得多疼!是不是我儿也会有此一难?!”
“你。。。你之前不是说这孩子给了咱们两个选择吗?什么选择?能不能护下咱们儿子?”
男人看着自己妻子惊慌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,想起这么一茬。
王妃想起少年的话,连忙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:“对,对,我想起来了,这孩子跟我说,让咱儿子时刻将他的尸体带在身边,四十二年后大劫将解,或者我们如果不愿意,就将他的尸体在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,不用立碑也不用立坟。”
王爷看着那棺材,少年脸上血污,泥渍,更衬得那孩子脸色苍白,那一双手更是血肉模糊,跟他妻子描述的那副样子简直大相径庭,这两日,到底生了什么能让这孩子被虐待成这样?
或许伤口远没有这对父母看到的那么骇人,只是爱子心切,担心自己的孩子也会是这样,再加上与王妃见到的样子相差太多,所以总是害怕担忧者甚多。
“他可有说,埋在城郊是何打算?”
王妃一听有些急了:“打算?能有什么打算?解咱儿子的劫却半分都不用咱儿子沾染,那显然是这孩子不想再管,他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把棺材带在身边他帮咱儿子过这一关。
不把棺材放在身边,他不会怪咱们,但也不会出手相救了的意思,你这老顽固,你别跟我说你想把棺材埋了!”
王爷沉默片刻:“那也不能带着个棺材在身边吧?这人都死了!带在身边不得臭了!?”
王妃看着自己两岁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,一把抱住儿子:“我不管那么多,我儿子的命最重要,臭了能怎么样?!且不说是那孩子自己这么说的,便就是九泉之下真的扰的那孩子不得安宁,他日我百年之后给那孩子赔罪就是,我现在就要我儿子安稳!”
王爷闭上了嘴,他也不敢拿自己儿子的命去赌。
既然是那孩子自己提出来的,这。。不入土为安想必也是他自己愿意。
“罢了,来人,将这棺材盖好,钉上之后送到世子房间。”
“不许钉!那孩子说不许钉!我看你们谁敢动?就这样盖好,原封不动的送到我儿的房间,多去几个人看着,任何人不许靠近这口棺材。”
王妃从看见那少年的尸体开始,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,看谁都觉得想害自己的儿子。
王爷看着她的样子,心知她爱子心切,叹了口气:“唉,也罢,听王妃的!”
王妃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,嘴里止不住的呢喃:“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让我们选后者,说不定是受了什么人所托才来齐王府走这一遭,但对不起,我们选前者,我不能看着我儿去死啊,你如果日后真有什么不满和报复,都应验在我身上好了,别找我儿子。。别找我儿子。。。”
她想的很清楚,他们此先从不认识这人,便是见也没见过,不可能这孩子无缘无故的来帮他们,如果说前日这孩子来的时候她猜测目的是为了一起躲过这一劫,可现在这孩子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,说明这孩子来那一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渡过那劫难,那一趟单纯是为了他们儿子来的。
可无缘无故,那少年为什么要帮他们,定是受了什么人所托,想来并不是那少年本意,他定也是想早日入土为安。
王妃脸上的泪弄脏了原本的妆容,她心里感激不知是哪一位对那孩子的嘱托,如果有机会必定衔草相报,同时心里也隐隐有对那孩子的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