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达成共识,相视一笑,便一起欣赏起来了,不远处的歌舞——
那歌舞,正是在苏文所在的另一艘大船上。
还没出正月,舞娘们却穿得颇为单薄,毕竟画舫内一直烧着炭火,倒是比宫里都奢侈。
王掌柜已经被张地主灌醉了,此时被扶下去,在客房内休息。
苏文却是连饮数杯,毫无醉意,只有她自己知道,眼前的水袖似乎越来越慢了——她怕是已经有些上头。
「王少爷,真是好酒量!」张财主眼里泛出一阵精光,不想那个小老儿被灌了这麽多酒,却依旧不吐露半个字,这个小的也是难缠得紧,「不知这王大小姐,在九爷府上,居於何处呀?」
这是在试探她了,她只得随意道:「九王爷府上的内务,岂是我等可以置喙的?」
随即苏文装作头晕,踉踉跄跄便要往外走。
一双手扶住了她,只看手上这个朱红色的玛瑙戒指,绝对价值连城。
她抬头,与眼前男子对视一眼,随即躲闪开:此人并非他见过的任何一人,之前怕是一直藏於屋内那紫檀雕花屏风後。
而那双桃花眼,分明蕴藏着杀机。
至於她为什麽知道,张财主与他们饮酒之时,眼神几次看向屏风,哪怕瞒得过王掌柜,却也瞒不过心细如尘的她。
她继续装作要吐的样子,向栏杆处踉跄走去,却被来人拦住,她的双手被眼前的男子钳制住,她尚未抬头,只听耳旁穿来一声轻笑。
「这是急着去哪里呢?」男子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带有莫名的威压,低声在她耳畔道,「你分明没有喝醉。」
她身上一冷,仿佛是被风吹得,又仿佛是被什麽盯上了。
第22章何为弹琵琶:娘子?!
若说刚才苏文尚有三分的醉意,此刻便是十分的清醒。
她试着挣脱牵制住她的手,却不料眼前的男子,武艺颇为高强。她挣脱,却被他反手擒住。
之前男子尚且在背後,而此刻,苏文却不得不与他对视了——她的双手被反制在身後,而男子却在她正对面。
当真是好暧昧的一个姿势。她抬起头来,却撞进他的视线。那一眼,她便认得他,九阿哥胤禟的门人。
她见过他两次。
第一次是他坐在马车上,而她便刚从坊市里出来。一阵风吹过,掀起黑金绣线的帘子,她便看了过去,那是一张绝美的侧颜,半边脸已是无双的俊朗。
惊鸿一瞥,便乱她心曲。
她当即向旁边的店小二打听,这是何人的马车,只说是九阿哥府上招待贵客才坐的。
她早知,能坐这种马车,绝对是官宦子弟,非富即贵。可她苏文,又不是配不上,她一向这样自信与坦荡。
可偏偏,他是大清九皇子的走狗,而她是福安县主的门人,也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势力。毕竟,彼时,胤禟和璟瑄还闹得不可开交。
罢了,不过是一张皮囊,她苏文又何必如此粗浅。听说那九皇子行事狠辣,此人能在他那里混得一席之地,更非仁善之辈,她又何必再作他想。
第二次,便是在琉璃厂,她去送最後一版改良的技术,却遇见了他。後来她才得知,他竟是想来见她的,只因她在此处的才华。
人生难得一知己。
终究是不合时宜的,苏文竭力避开胤禟,却被他扯得更近了。她对上那双锋利的眸子:「放开我,你不过是九阿哥的走狗罢了。」
胤禟似是略微惊讶,他有片刻的失神。眼前之人,眉目只算是清秀,可一双眼睛,却异常明亮有神,似乎燃烧着无穷的火焰。
胤禟看得懂,那种火焰,便是野心。风吹不灭,水浇不息。他手本就不乾净,更是没少动私刑,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,唯独此人不同。
真有意思,这奴才竟有如此野心,却又毫无私欲。他倒是没怀疑过苏文的性别,毕竟苏文长得个头不矮,只比胤禟矮了半个头。
幼时营养不良落下的,现在全补成个子了,该长的地方倒是都没有长。再加上有束胸,难怪她扮男装如此成功。
「既然认得我是谁,想来也是知道我的手段的,」胤禟仿佛被这双炽热的眸子灼到了,随即松手,她便倒在船板上。
「这样的眼神,你不该有,」胤禟轻蔑地开口,「你不过一个奴才,倒是野心颇多。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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