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,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较量中,璟瑄倒也摸清了几分九阿哥的脾性——
阴险是真的阴险,狠毒是真的狠毒。
胤禟生的好,一双桃花眼,眉目如画。他面容颇有几分阴柔,却不失俊俏,笑起来更是颇为清雅。
可是只有他的门人才知道,他这一笑,多少人又要倒大霉。这位爷一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,疯起来比谁都疯,活脱脱一条疯狗。
但是偏他还是有些原则的,之前那般拙劣的栽赃,绝非他的真实水平。
其实他们和八叔关系尚可,毕竟两家是邻居。胤禟时常来找八阿哥,少不得与璟瑄他们打过照面。
若说是,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那倒也不是。他们颇有些,惺惺相惜的意思。
毕竟在这个时代,九阿哥胤禟喜爱经商,一直被视作是不够上进,康熙更是没少批评他「与民争利」。
他与璟瑄,却是难得的棋逢对手。
别看他几次与璟瑄交手处於下风,但作为表面上大千岁的人,实际上是未来八贤王的钱袋子的「财神九」,在京城之外,亦是实力不凡。
江南地界,大小商人,实力盘根错节,更有许多商会会长,唯九阿哥马首是瞻。
至於胤禛,每次见到老九,依旧是阴着一张脸,甚至懒得多看两眼。
虽然胤禛一向是面无表情,颇为严肃,但是面对老九,周身的寒气都能再添几分。
若说与老八的关系是,政见不合,彼此争斗。那对老九,用现代人的话说,就是纯恨。
毕竟自小因为剪狗毛便结下了梁子,长大後胤禛更是看不惯老九的做派。前世今生,俩人都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。
璟瑄正盘算着,雍郡王府上却接到了南巡的圣旨。
「朕欲巡视南河。皇太子胤礽,雍郡王胤禛与十三贝子胤祥随驾。」
从圣旨看来,虽然最近索额图一党行事骄横,到底皇玛法是在意这个一手拉扯大的太子二伯,此次南巡,点的都是太子一党的人。
当然,也有可能是不放心太子留在京城,因此特地带在身边。
璟瑄毕竟是缺乏政治经验,虽然智商颇高,熟读史书,人情也称得上是练达。到底是带了几分现代人的天真。
她总以为康熙就如同她前世在书上看的那样,对这个又当爹又当妈带大的儿子,是舐犊情深。只是後期年老,太子又荒唐,才酿成最後的惨祸。
其实不然,她的阿玛,胤禛,是最清楚不过了。
上辈子,二哥与皇阿玛走到那个地步,皇阿玛的责任占了七成。
一手将人捧到天上,在人飘起来的时候,狠狠记帐,最後斥责他辜负了自己。
太子的吃穿用度,甚至是超过皇阿玛许多的!
就连大哥,一直不过是太子的磨刀石罢了。只不过最後,刀断了,磨刀石也毁了。
次日,胤禛一行人便启程。
浩浩荡荡的队伍,前往江南。旗帜飘扬,胤禛与十三在马上眺望远方。
「再往前不久,便是德州境内了。」胤禛似乎是回忆起了梦中,虽然前次他只是贝勒。
「四哥,你我二人赶路这数天,皇阿玛也没见过我们,只跟太子爷坐在马车里。」十三阿哥胤祥,此时也觉得不对了。
上一世也是在德州出的事。
十月初五,行至德州,刚刚驻跸。胤礽忽然病重。
果不其然,皇阿玛真的如同前世一样,做足了慈父的样子。
马上停住了行程,放弃赶往江南。
以为他是舐犊情深吗?事情远非如此粗浅。
康熙突然下旨,命索额图从北京,赶来德州伺候。
太子爷平素弓马娴熟,虽说比不得大阿哥骁勇,又怎麽会说病就病?
行宫里太监宫女无数,又怎麽会缺了人伺候?要知道,索额图已经六十六岁了。在这个人活七十古来稀的时代,早已经是个老叟。
梦中的他,当时只当是太子与皇上有隙,借病,寻索额图前来谋事。
今次细细思索,处处透露着诡异,只怕这个时候,太子是全然不知情的。
太子的病,只是皇阿玛的一个局。
索额图满脸沧桑,花白的稀疏的辫子也因为连日赶路,粘在一起打成结,可谓是风尘仆仆。
他扑通一声,跪在了太子的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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