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长锋跟着张老大走出客栈,现其他三人都已经在货车边上等着了。众人见张老大出来,都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,假装不经意地绕到了货车后边,避开了客栈伙计们的视线。
墨长锋就算再没经验,现在也明白张老大肯定是现这客栈有问题了。他看着众人,压低声音问道:“张老大,这客栈是黑店吗?”
张老大闻言虽然摇了摇头,但表情依然严肃:“现在看,吃喝至少没有问题,没有下佐料。但是一个小小的客栈,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热好的饭菜来,显然不太合情理。长锋,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”
墨长锋沉吟了一下,却并没有想到自己进来时有什么可疑的地方,只好摇了摇头:“张老大,我还真没什么现,我过来的时候叫了一会儿门,店小二可能还没醒,过了一会儿才将门打开。然后我向他们通报了名号,订了饭菜,然后你们大队人马就到了。”
“长锋,小二看门的时候,穿的是什么?”
蓉姐忽然开口问道。
“就是寻常的衣服啊?”
“就是他们现在穿的衣服?”
蓉姐闻言立马继续追问。
墨长锋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,不知道蓉姐现了什么问题。众人也有些不解地看着蓉姐,等着听她的判断。
蓉姐皱着眉想了一会儿,才说道:“我们赶了一夜的路,已经适应了夜晚的寒气,所以不觉得什么。可是这些小二如果都是平常百姓的话,那么在初秋时节的清晨起床,身体势必是比较畏寒的,一般都会多披件厚衣服取暖。直到他们干起活,身体慢慢热了起来,才会脱掉厚衣服,只穿单衣行走。所以这些伙计要么就是练家子,身体素质比常人好得多;要么就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来,所以一直在做着准备工作。”
“嗯……蓉姐说得有道理!如果这些人的确是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而在此等候的,那么大家就要多加提防了。毕竟按理说只有商会才知道我们的行踪,他们既然没有自报家门是商会在此开设的买卖,那么多半是对我们不换好意的人了。”
张老大显然同意了蓉姐的推测,继续说道:其他人不管,我们几个不要碰店里的饮食,一律吃我们自带的干粮。毕竟天下的用毒高手很多,这些吃的有可能并无异样,也有可能是我们探不出虚实。大家还是小心为上!不过店里有蹊跷的事情大家先不要张扬,以免打草惊蛇,我们先看看这客栈里还有什么花样!”
众人听了张老大的安排,纷纷点头,就在原地掏出了干粮,和着随身水壶中的凉水吃了起来。大家正在吃着,云澈忽然吸了吸鼻子:“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?”
“你是不是又想打菸果的主意了?”
蓉姐白了云澈一眼,大家都靠在货车边吃饭,鼻子里全是车里菸果的味道。可能除了云澈这个老烟鬼以外,谁都不觉得这股味道和香味有任何关联。
而云澈却摇了摇头,“不是菸果的味道,是从客栈里传出来的!这股味道我怎么觉得有些熟悉……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细细地嗅着空气,活像一只正在找食儿吃的大狗。
“黑胡子,你有闻到吗?你们河洛族的五感不是一向很灵敏吗?”
蓉姐扭头冲着黑胡子问到。
“不一样的,蓉姐!我们只是对矿石、金属一类的感觉比较精准罢了。至于其他事物,我们既不了解,也就更谈不上灵敏了。就比如……”
黑胡子说了一半,忽然停下来,扭头看了一眼张老大。
“和大家说吧,本来想着不让大家提心吊胆,没想到刚一出来就遇到不对劲的地方,那还是让大家多知道一些,心里好有个准备。”
张老大对着黑胡子点了点头,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就比如这货车,其实运得不只是菸果,还有从菸河矿场开采的铁矿石……”
黑胡子看着大家不解的眼神,继续解释道:“菸河矿场是东陆铁矿石质量最好的露天铁矿,也是东陆锻造百锻钢的唯一一处铁矿。”
“我的天,原来是百锻钢……”
云澈忽然脸色一变,出声打断了黑胡子的话,“张老大,我想起这香气是什么了!我们招呼人马快撤,这里待不得了。”
张老大闻言看了一眼云澈,见到对方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,便不再犹豫,扭头走进了客栈,叫吴先生和其他伙计赶紧启程。而余下四人也不闲着,七手八脚地解开了领头的货车,给马匹重新装上笼头,将车赶出了客栈的场院。而其他伙计也在张老大的催促下纷纷跑出了客栈,赶车的赶车,上马的上马,整个车队不一会儿便收拾停当,缓缓离开了这里。
大家闷头赶路,足足走出了二十余里,倒也没现什么不寻常的状况,提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,只有云澈还在紧张地四处张望着。
墨长锋虽然刚刚被他耍了一道,但这时也消了气,看他一脸紧张的神色,不禁开口问道:“云大哥,那香味到底是什么啊?怎么让你这么紧张?”
“是产自宁州的一种香料,叫烙音草;焚烧这种草所产生的香气本身无毒,但是如果被吃过寒獐肉的人沾染上,那么他身边的烙音草果实,就会从正常的黄色变成蓝色,离得越近,蓝色便越深。这本来是烙音草与寒獐的共生特性,结果最早是被羽人现,从而用来做追踪的材料。后来也是由羽人进贡到东陆,为皇家所用。”
“你是说,我们被朝廷盯上了?”
墨长锋闻言不禁感觉有些蹊跷,就算这菸果再贵重,朝廷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地打击走私吧?况且传闻商会与朝廷关系一向紧密,难道朝廷会冒着得罪商会的风险,来查封这十车菸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