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知道崔枕安来临州那天起,郑君诚便不得安寝,食之无味。
“玉峰山的宅子,烧了也就烧了,随便扔出去几个人顶包就是了。”
郑君诚说道。
管家摇头,“大人,只怕这回没那么简单,太子殿下怕是冲您来的,您该早做打算才是。”
虽也有此顾虑,可郑君诚仍道:“他又能拿我怎样,我是他亲舅舅,他若不保我,事情一捅出来,只怕也要闹到他身上,我不信他不怕圣上怪罪。圣上仅有他一子不错,可郑氏是他的母家,出了丑事,他脸上也无光,更没法子同天下百姓交待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,不怕一万还怕万一,您该提早做打算才是,”
管家一顿,“现已有州府的人来报,说最近好像有人在暗查,虽暂不敢确定,可形迹十分可疑,难保不是太子的人。”
“旁的倒也不怕,只是怕万一他知道当年那毒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管家没有再说下去。
郑君诚肝胆一颤。
若是当真知道了那毒是他下的,只怕连舅舅这层亲情也保不住他了。
正所谓相由心生,郑君诚双眸微眯,似一只奸诈的狐狸,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桌案上,“若真将我逼到绝路上去,那我也只能推京里那位上位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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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气
北方多麻雀,一入了秋便在树上盘了不知几窝,自晨起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
偶有人在树下行过,胆小怕事的麻雀便一窝飞起散往各处。
硕大的扫把卷了院子里的落叶,发出沙沙声响,此院中多栽种银杏,黄叶金灿铺就满地,看着倒很鲜亮。
洒扫婢女在院中来往不断,却无一人敢高声喧哗,生怕惊扰了房中的贵人。
可姜芙还是被外面的声响给吵醒了,北方秋日夜里微凉,睡觉却尤其舒爽,饱眠一夜之后,姜芙痛快的闭着眼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,不觉翻了个身,却正摸见身旁还有个人。
崔枕安素来起的很早,今日倒难得赖床一次,姜芙睁眼时,他正单手肘撑在枕上盯着眼前的人,不声不响。
二人视线对到一处,崔枕安眼底带笑,“醒了?”
姜芙未讲话,只是坐起身,崔枕安扯了她的衣带道:“今日起你得给我施针。”
“你就不怕我给你下毒?”
稍拢了长发,她侧过头来,黑亮的长发遮了半肩,身子单薄只着一件碧叶色的寝衣,未施粉黛的面上挂着一抹淡樱粉,好看极了。
“你不是那种人,况且你还得留着我圆你心愿。”
他轻笑一声。
姜芙的确不是那种人,彼时在船上时恨他恨得极了,下手虽重却也没要他性命。
生性良善,再坏又能坏到哪去。
“你都没问我什么心愿,就敢应下?”
指尖儿绕着她的衣带,“我不想知道。”
话落,他手上力道一紧,将姜芙又拽了回来,“今日我在府上设宴,你得一起。”
姜芙摇头,“我不想去。”
“不去也得去。”
感到晨起房中微冷,他扯了锦被给姜芙盖上,“是时候加了碳了。在临州也待不上几日,总要涨些见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