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
马车里,许婉本想忘掉她昨晚上“疯”
痛哭流涕的事,装作什么都没生过,可却躲不过正前方的方尧频频投来炙热的注视视线,他心中甚是疑惑。
两人沉默着对望许久,许婉只好老实开口向他交代昨晚她为何那样的缘由。
“昨天夜里……我,额……就是,”
许婉被方尧直白的目光盯着,一时不敢胡乱编造些慌话来糊弄他,婉言道“我是要去朝都找我未婚夫,可这两日我却在途中听到了一些关于他不好的言论,我也不知事情的真相如何,他是否未曾改变当初的心意……现下,我要亲自去朝都找他问个明白。”
方尧心中的疑惑越放大,惊讶道“你定过亲了?”
他从没听她提起过此事,她不是朝都人吗?原来她不是要回家,而是寻夫……
许婉摇摇头否决了他的推断,犹豫着问道“额,私定终身……算吗?”
“可有信物?”
他继续问道。
许婉想了想,慕晏殊只给过她钱花,其他的贵重物品,好像也没送过什么给她,慢慢心虚道“好像没有……”
方尧忍不住嘴角出一声嗤笑,身子微微俯上前去,问道“你们既无婚约,也无信物作为相好的凭证,怎么能算是定过亲事,这未免太过儿戏!你莫不是被人骗了?”
这蠢货一般的行径的确像是呆头呆脑的许婉能干出来的事,她竟还千里迢迢傻乎乎地跑去朝都找那人,太过荒谬了!
许婉见他面露嘲笑之态,立即反驳道“怎么可能被骗!?我信他!”
她这斩钉截铁的一句“我信他”
说得太过微茫飘渺,既没什么份量,也没什么信服力。
人心险恶善变,哪怕是过毒誓,事后又突然反悔,言而无信的无耻之徒天下间多如牛毛,大有人在。
方尧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,原来许婉昨夜哭哭啼啼、要死要活的竟是为了一个负心汉的缘故。
果然是蠢女人!
许婉见方尧一脸不屑,压根就不信自己的话,气愤道“我心如磐石,等到了朝都,一切自会有定论!”
见他还是不信,面露嘲讽,又补充道“你别笑话我蠢!我又不傻,倘若他真的朝三暮四,喜欢上了别人,那我自然会拍屁股走人,绝不逗留!更不会一昧缠着他,乞求施舍同情和怜悯!”
方尧好笑地点点头,说道“但愿你能说到做到,不然到时候可别再找我哭鼻子!”
他话说完,又觉得此话有些暧昧,他们的关系何时这般亲近了,又问道,“那小子是朝都人?”
许婉扬起下巴道“昂,他的确是朝都……”
身份尊贵的皇子,更是未来的靖国皇帝,可这些话她不好直接跟旁人说,又改口道,“总之,他是朝都城里很有身份的人,非富即贵的人中之龙。”
方尧看着她青雉天真的小脸,眼眸清澈灵动,说起话来又带有几分傻气,太过单纯。
世情薄,人情恶。她说话倒是怪袒护那小子,但愿她别被浪子负了心,他也管不了旁人那么多私事。等明日送她平安抵达朝都,他也该计划着返程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