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不知道睡了多久,梦境中也是混乱一片,极致炎热的夏日不知道为何下了鹅毛大雪,天降异象,大日矿山白雪皑皑。
南扶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土坯房,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上,一转头,小男孩葡萄似的黑眼眨呀眨地望着她,相对无言。
「醒了。」
他像是对南扶光说话,又像是自言自语。
南扶光翻身坐起,适应了猛起的晕眩後,发现小男孩退到一旁,安静且乖巧地望着自己,她闭了闭眼,感觉到彻骨的寒冷。
很快她意识到那冷并不是来源於骨髓中,而是……现实意义的真的好冷。
提起从身上滑落的被子看了看,南扶光从床边落下,一眼瞥见窗棱半开,窗棱下有一层不薄的积雪,她愣了愣。
绕过小尾巴一般,沉默跟在自己身後的小男孩,她来到门边,推开门,大日矿山景象颠覆从前——
一切都是银白色的,铺天盖地的雪覆盖了一切,焦褐土地不见,铁轨深埋雪中。
夹杂着冰雪气息的寒风吹拂至脸上,雪子落下打在墙壁或者窗上发出细微声响。
「你不冷吗?」
平静的反问声自身侧响起,南扶光转头,便看见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的有银立於土坯房外,望着她。
南扶光动了动唇,有银嘲笑她:「做什麽一副要哭的样子?」
南扶光深呼吸一口气,胸腔之中的酸痛与右臂的灼烧後带来的痛相互形成了奇妙的回响,来回荡漾……
她就像个木头似的被有银怼回屋子里。
有银用乾净的纱布浸泡热水给她擦脸,问她是不是做了噩梦,南扶光眨眨眼不是很确定先问什麽,大日矿山为什麽下雪了,还是我们现在到底还在不在大日矿山,这里是地狱吗——
「我梦见「翠鸟之巢」的人来了,他们杀人灭口,我们都死了。」
在脸上不太温柔蹭来蹭去的纱布停顿了下,片刻之後,有银嗤笑了声,一如既往嘲笑的语气说「那确实很惨」,然後问南扶光哪怕在梦里,能不能盼点儿好。
「梦里你反抗了,用我给你的那把匕首杀了好多人。」
「这部分可以保留。」有银说,「像是我会干的事。死也要拉很多监护者做垫背的。」
南扶光擦了脸清醒许多,有银又拿出了明显产自云天宗的伤药给她胳膊上药,见南扶光盯得厉害,她解释,是宴几安把药交给她,嘱咐一个时辰就要换擦一次。
有银告诉南扶光,怪物缠斗是真,云上仙尊从天而降是真,「翠鸟之巢」随後赶到也是真,但当时所有人躲进了阴阳景象界,她和多多等了一会儿,就看见一个看着风吹都能吹跑的娇弱女子拖着昏迷的南扶光进来了……
「她哭着喊你大师姐。」
有银公正地说,「长得很漂亮,哪怕是痛哭流涕的时候也很漂亮,多多盯着她看了好久,都忘记问你是不是还活着。」
小男孩自下往上给了她一脚。
南扶光强调她记忆中是自己走进阴阳镜像界的,然後「翠鸟之巢」的人来了,杀了段南,并准备杀了所有人——
「真的好惨,你别再描述了,我听着害怕……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的时候,不小心看见那只怪物的眼睛了?」
「……」
哦。
确实看见了。
南扶光沉默下来,有银又问她要不要去看下自己的情郎。
用了几瞬息想明白了「情郎」指哪位,南扶光听见有银在旁边说,他们是听漂亮的女修强调她昏过去之前还在劈石找人,然後等一切结束了大家就去那地方挖,最後把人从碎石堆里挖了出来。
「……」南扶光听着这描述,半晌才敢问,「是活的吗?」
有银拍了拍她还完好的左边胳膊,说,算是。
……
南扶光换上了云天宗的道袍,那是她能从乾坤袋里掏出的唯一的乾净衣服,整理过後今日第二次离开这土坯房。
推开房门,拾起靠在墙边的黑伞撑开,看着银装素裹的大日矿山,她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……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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