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片刻,姜楼再次抬头,这一次眼神无比坚定。
「没事的周总,我现在就去打地铺!」
周祁锐:…………?
说完,姜楼就准备去衣柜里拿备用的被子和毯子,却不想路过周祁锐身侧的时候,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掌心的温度从相触的皮肤传来,神经再一次绷紧。
姜楼忐忑地问:「怎麽了吗?」
「睡床上。」周祁锐说。
「那…那您的意思是,」姜楼颤着牙问,有些不敢置信,「您打地铺吗?」
周祁锐扬眉,沉默了几秒,才偏头看她,嗓音幽幽:「是,我打。」
简单洗完澡,周祁锐的视线就落在了姜楼替自己打的地铺上。房间里只有一床多的被子,但因为这个被子够大,正好能一半用来垫着,一半用来盖。
打地铺正好。
下意识看了眼缩在床上,背对着他,用被子紧紧裹着脑袋的姜楼,周祁锐突然想笑。
在自己的房间睡了十几年,他还是第一次看着床摆在身侧不能用,只能打地铺睡觉。
隐约听到周祁锐躺下的声音,姜楼悄悄将头从被子里伸出来,盯着虚空发了会呆,才尝试开口:「周总,您睡了吗?」
「没。」虽然做床垫的被子很厚,但比起床来说还是很硬,再加上不习惯,周祁锐躺在地上,心凉了半截,根本没有睡意。
姜楼稍微动了动,抿唇,总觉得自己身後凉凉的,莫名有一种怨气。
抓着被子的手收紧,姜楼又缩了缩身子,两眼一闭,开口:「要不您还是睡上来吧,床挺大的,两个人能一起睡!」
说完,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蹦蹦直跳,下一秒就会跳出胸腔一样,但身後的人却像是没听到似的,没有回答她的话,也没有任何动作。
又过了几秒,姜楼极其忐忑的转过身,挪到床边,然後万分小心地探出头,去看睡在地上的周祁锐。
然後,她就对上了一双幽黑的眸子。
姜楼吞了吞口水,眼睛快速的眨了两下,将头又缩了回去,「如果…我是说如果,您要是真愿意的话…地上其实挺好的……」
破罐破摔,姜楼放弃挣扎,再次将头埋进了被子里。
沉默片刻,她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,紧接着就是周祁锐起身,从床尾走到另一侧的脚步声,又过了几秒,身後的床向下微微凹陷,姜楼神经再一次紧绷,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。
才单膝跪上床的周祁锐动作一顿,疑惑地看向她。
两人隔着整张床,姜楼站在另一边,炸毛似的支支吾吾半天,才说:「我丶我去换件衣服!」
过了一会,姜楼从浴室出来,原本穿着的真丝吊带睡裙,已经换成了一套蕾丝长袖睡裙,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,走出来的时候,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。
「睡吧!」她爬上床,躺下,扯了被子的一角给自己盖上,一鼓作气,没有丝毫犹豫。
周祁锐看着她的背影,真的被逗笑了。
他爬上床,微微俯身,朝着姜楼靠近,而女孩儿也感受到了身侧的动静,她紧紧抓着那一角被子,紧张到闭眼。
而这些动作,全都落在了周祁锐的眼里。
轻嗤一声,周祁锐将被子替她盖好,似是戏弄般的在她耳边问:「很怕?」
耳廓突然感受到一股温热气息,姜楼身子一绷,连连摇头:「没有没有没有!」
「是吗。」周祁锐不置可否,垂眸看着她的侧颜,长长的眼睫会在紧张的时候不停颤动,像一直扑闪着的羽毛,嘴唇紧抿,脸颊泛着微微红色。
瞧着她这幅样子,周祁锐心情还挺不错的,他偏头看向姜楼,问:「就没有要和我说的?」
姜楼一颤,脑子里疯狂想着到底有什麽事没告诉他,或者是干了什麽不好的事被他发现了,但思来想去,自己最近确实很安分,没有什麽过错来着……
难道……?
斟酌片刻,姜楼才试探性开口,声音小如蚊虫:「您是不是。。。发现我点外卖了?」
「……」黑暗中,周祁锐眉心一跳,声音都沉了几分:「你又点外卖?不是说不点了吗?吃的什麽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没有?」
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,姜楼不敢反驳,就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得不到回答,周祁锐微微侧身,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,说:「别装死,什麽时候点的?」
「就…就在昨天吃完晚饭後,你去公司的时候…」姜楼努力保持镇定。
「点的什麽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