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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物种黄昏（第1页）

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槐花香，林小花的指尖抚过窗棂，一片血红花瓣粘在玻璃上，细看竟是半透明的生物组织。病床旁的心电监测仪突然尖啸，她回头时，儿子的床单下隆起藤蔓般的脉络，骨刺穿透被褥，顶端绽开荧蓝花苞。

“妈妈，我的骨头在唱歌……”

儿子睁开琥珀色瞳孔，花蕊中渗出黏液，在地面蚀出焦痕。小花掀开床单，见他脊椎凸起一串骨刺，每根刺尖都嵌着微型芯片，闪烁的代码与孕检手册上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。

窗外传来密集的簌簌声，整片槐树林的根系破土而出，血管状触须缠住院墙。护士的尖叫戛然而止——她被藤蔓卷至半空，皮肤迅干瘪成纸，养分顺着脉络注入树干。

小花背着儿子撞开消防通道，每一步都踩碎地面钻出的嫩芽。地下车库的承重柱已被根系取代，荧光脉络在黑暗中勾勒出地下城的轮廓。她将孕检手册按在触须上，血渍被吸收的瞬间，地底裂开通道，石阶上刻满双螺旋符号。

通道尽头是座巨大的球形空间，中央悬浮着由槐树根编织的茧房。茧内传出心跳般的震动，每一声都让儿子骨刺上的花苞膨胀一分。小花翻开手册，用骨刺划破掌心，血珠滴在茧房表面时，荧光纹路突然暴亮——茧内竟封存着十七岁的李小明，胸口插着与儿子相同的骨刺。

“欢迎回家，第41号母体。”

李小明的克隆体们从阴影中走出，为的举起腐烂的右手，掌心嵌着块刻有“林月如”

名字的芯片，“你母亲用三十年培育我们，现在该收割成果了。”

球形空间顶部裂开，降下青铜祭坛。儿子被藤蔓捆在祭坛中央，骨刺与根系接驳的瞬间，整个空间浮现全息投影——1947年的实验室里，年轻时的母亲正将婴儿时期的继母放入培养舱，舱盖上印着“初代母体”

。

“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？”

克隆体撕开胸口，露出跳动的荧蓝心脏，“林月如才是‘蜂巢计划’创始人，我们所有人都是她的实验品！”

小花扑向控制台，现操作界面需要活体基因认证。她扯断儿子后颈的骨刺，刺尖插入认证槽时，穹顶突然透明化——数以万计的槐树根系穿透地表，缠绕着昏迷的村民向地底输送。儿子突然睁开全黑的双瞳，骨刺暴涨刺穿克隆体，声音变成男女混响：“种群进化需要养料，母亲。”

小花抓起半截骨刺扎进自己锁骨，荧蓝血液喷溅在控制面板上。基因锁解除的瞬间，茧房内的李小明尸体突然暴起，骨刺如利剑贯穿她的肩胛。混战中，她扯断克隆体胸口的数据线插入祭坛，整个空间开始崩塌。

“妈妈，我疼……”

儿子恢复清亮的童声，骨刺花朵却已蔓延至脸颊。小花咬破手腕，将血涂抹在他眼睑：“睡吧，醒来就是新世界。”

荧蓝血液渗入瞳孔时，所有槐树根系突然收缩，将村民吐回地面。

晨光刺破地缝时，小花抱着儿子爬出废墟。老槐树已枯萎成焦炭，树桩上却新生出嫩芽，叶片印着人脸轮廓。手机突然响起，传来段1972年的录音：“月如，第42代母体基因不稳定，建议启用备用方案……”

背景音里有婴儿啼哭，夹杂着继母标志性的冷笑。

她低头看向儿子熟睡的脸，现他睫毛上粘着荧光花粉。显微镜下，每粒花粉都是微缩的基因链，链节处刻着极小数字：42∞。

小花站在废墟之中，看着怀中熟睡的儿子，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。她知道，这一切都与她家族的秘密有关，而她必须去揭开它。

她想起母亲留给她的日记，想起那些模糊的记忆，想起李小明的异常行为。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未知的真相，一个她必须去面对的真相。

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她的沉思，小花的心跳猛地加。她看着屏幕上弹出的陌生号码，手指不自觉地收紧，像是要抓住什么。

“喂，你好。”

她接起电话，声音在颤抖。

“小花，是我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，是老周。

“老周，你在哪里？你怎么样了？”

小花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她知道，老周一定知道些什么。

“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
老周的声音沙哑而急促，“你必须小心，他们不会放过你。”

“他们是谁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小花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。

老周却没有回答，只是说：“你会找到答案的，记住，基因圣殿是关键。”

电话突然断了，小花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，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亲密的弟弟。

“告诉我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她大声质问，声音在空气中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