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背的啥?看上去怪重的。”
周婶问道。
“是绿豆,我看天这么热,就过来给他们熬个绿豆汤喝。”
柳清菡弯着月牙水亮的眼眸说道。
“唉,还是你细心,不过他们这些个糙汉子耐晒的很,喝几碗茶水就好了,何必费这些心思特意跑一趟。”
周婶看似不大赞同关心道:“前些日子,听卫猎户说你病了,我给你寄的艾草叶你熬汤汁喝了没有?城里的湿气重一些,你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。”
“当然吃了,还挺管用的。”
柳清菡放下背的绿豆:“锅在哪儿呢?我先用水泡一泡。”
又看了看天色,大抵是午时,现在泡软绿豆,下午就可以喝了。
“在这里。”
周婶递给柳清菡一个大锅:“要是管用,你们今天走的时候再带一点。”
“周婶,你忘了,房子快建好了。”
柳清菡轻笑一声,洗了两道绿豆,沥干水,又漫上半锅。
“诶,瞧我这老糊涂。”
周婶笑着拍了拍自己脑门。
正巧门口走进来人,只听见院子有人喊道:“周婶,水烧好了没?”
声音粗犷,柳清菡瞬间就听出来是秦风的。
“在墙脚根呢烧着呢。”
周婶忙走出厨房,迎面一个黑黝黝的高大汉子走过来,一身灰色短打,身高腿长,冷硬的脸上横着一条疤痕。
“先别提,还烫着,怎么喝呀。”
周婶阻止秦风过去提。
柳清菡也跟着周婶走出来,秦风一身短打,看似矫健健硕的很,摸了一把脸上淋漓的汗水,微微喘着气,皱着眉为难道:“大哥他们现在口渴的紧,天这么热,没法熬。”
“要是你们实在渴得紧,这样吧,打一桶冰凉的井水,澎一澎,凉的比较快。”
柳清菡看了眼烧的蒸汽腾腾的茶水道。
秦风一听柳清菡这个主意,面上一喜,旋风一般跑到井边,扭着轱辘舀上一桶满当当的水,柳清菡进去找了个木盆来。凉丝丝的井水倒进去,火烫的茶水放置里面。
“嫂子,你可真聪明!”
秦风真诚的夸赞了柳清菡一句,不待柳清菡说话,拿起瓜瓢淋淋洒洒舀了一汪水,仰头一饮而尽。满足的叹了口气。
扔下瓜瓢,拎起晾凉的茶水壶,人风风火火的跑了。
柳清菡十分无奈在后面摇了摇头,初次见这人还以为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,也就外表能吓吓人,性子跟个二愣子似的,做事风风火火。
柳清菡看看天色,现在差不多正午刚过。
未时最热的时候再给他们送一桶冰绿豆刚好,解暑又解渴。不过现在绿豆还要泡一下。
坐在屋檐遮挡的地方,搬了把小马扎,这里有穿堂风经过,坐在倒也凉爽,她掏出包袱里带来的玻璃,上午剪裁出两块椭圆形状的一般大的玻璃,拿起工具打磨。
周婶洗完菜,准备好晚上的菜肴,看见柳清菡的举动疑惑问道:“凊菡呐,你在干啥呀?”
“自己做个小玩意。”
柳清菡随意答道,她就是真的跟周婶解释,她也不会懂的,柳清菡也就没有说其他的,跟周婶在院子里唠嗑。
“凊菡,对了,我还没有问过你是哪儿的人呢?怎么会来柳溪村?”
柳清菡手上动作一僵,然后不动声色继续手上的精细活:“城镇东头靠近酒馆里的人家,十来岁就被家里人买了。”
“造孽哟。”
周婶一听是城镇东头,眼神愤怒,那一带住户都是较为殷实,家里颇有资产的。哪里是乡下因为贫穷实在揭不开锅,要卖儿女度日的人家。
看柳清菡垂着头还以为她伤心,揽了揽她的肩,直往周婶怀里带,一面给她拢起耳边的青丝,温热粗糙满是粗茧的手摸过柳清菡细嫩的面容,温柔安慰:“闺女,一切都过去了,你爹妈瞎了眼,不要你,是他们没有福分,你这孩子,懂事体贴,我可喜欢的紧,不如你认我做了干娘……”
有个娘家有依靠,也能挺直腰背,周婶心疼柳清菡心疼的紧。
“不行。”
小虎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,这嘹亮的一声可把周婶吓得一哆嗦,直想把这皮小子拎起来打屁股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