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隔……多少年来着?
太过久远了,沈清崖已经算不清了。
就如同他跟秦曜那摊经年的烂账一般。
总之至少也是有他半辈子的岁月那么久后,再次回到这个钢筋水泥的食堂,沈清崖是既怀念又唏嘘。
去窗口看了一眼,果然,还是上辈子那些难吃的菜。
当年他们那些新兵深受阿蒙军部食堂黑暗料理的荼毒,肉不多就算了,里面还经常夹带私货,比如什么油炸大螂、水煮蟋蟀之类的玩意儿。
他记得他的同期生在被大螂荼毒了三次后,给食堂的秃头大叔取了个诨名叫“螂来了”
。
“螂来了又给你来螂啦?”
“今天螂来了没?”
……
沈清崖顺着窗口的队伍慢悠悠排队,沉浸在回忆之中,一直到轮到他了,脸上都还是压抑不住的笑容。
他准备点菜,习惯性地想皮一下,让大叔看着点,别再给他“螂来了”
大餐了。
抬头一看,却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窗口的大叔没有油光锃亮的光头,比“螂来了”
体型苗条多了,态度也比“螂来了”
好得多得多得多。
“今年的新兵啊?”
大叔笑,“吃什么啊,小伙子?”
“螂来了”
早已不是当年的“螂来了”
,过去那些曾跟他一同打趣的战友们也都已消失无踪。
“消失”
在了那一场浩大的阿蒙守卫战中。
。
沈清崖点了一份什锦烧,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,情绪不是很高。
阿蒙的天色只会在上午蒙蒙亮上那么两三个小时,这会儿已经又暗下来,天上聚拢了乌云,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。
他意兴阑珊地在什锦烧里扒拉了两下。
没有大螂。
沈清崖便低头吃起来。
秦曜自从上辈子在食堂吃了几次,不幸“中奖”
后,就对阿蒙的食堂产生了心理阴影,再也没有来食堂吃过饭。
目前来看他的心理阴影大约是还没恢复,刚才沈清崖问他来不来食堂吃饭,他抬着下巴高深莫测地睨了他一眼,说他自己回宿舍吃,沈清崖就随他去了。
对面的位置忽然放了一个餐盘,沈清崖怔了一下,疑惑抬头:“您不是说回宿舍吃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