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者中不是没有聪明的人,从凉王种种反常的行迹中看出了些东西,因此也安静下来,甚至暗中劝说同伴不要轻举妄动。
抱着同样心思的还有晁拓。
凉王对外大肆宣称伐魏,同时却一路招摇,不仅放缓了行军度,还沿途围猎玩乐,仿佛就是为了过来游山玩水一般,无疑犯了兵家大忌。
但想想凉王已经打了不少仗了,这点东西,他一个幕僚能看出来,前者就看不出来吗?
不过究竟是怎么样,他决定今晚再去试探一下凉王的口风。
“吃的还习惯吗?”
陈谓然来到一处营帐前,烤肉的香味随即扑面而来,钱竹坐在一堆竹签前,大口咬着烤熟的肉串。
刚进入这里的时候,她还闹着要吃粥,陈谓然觉得不能太娇惯她,自己平时吃什么,就给这位吃什么,他在军中倒是要求不高,有时候吃的比普通士卒还要简陋。
而且他几乎每天都要处理公务,吃饭的时间时常会推迟。
军中伙夫得了陈谓然的吩咐,通常他吃饭的时候才会也给钱竹送一份,钱竹平素都是大小姐的待遇,就算是家里,也从没有人给过她这等待遇,当即气的要绝食。
等陈谓然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,这姑娘已经在帐篷里饿昏了过去。
没办法,陈谓然只能同意,所幸这姑娘也没再有其他要求,陈谓然出去打猎的时候,偶尔也会把她带上一起出去遛弯透气。
“王爷在这里吗?”
外面响起询问的声音,陈谓然听出来是晁拓,便望着帐篷的方向,等着晁拓进来。
可这家伙得到门口侍卫肯定的回答后,反而不敢立刻进来了,他心知王爷和钱姑娘两人的关系可能比较好,两人在军中孤男寡女的做出什么事也说不准,当下踌躇了一会,对看门的士卒吩咐道
“我明日再来找王爷吧,你们看王爷出来了就顺口说一声。”
晁拓不敢去听帐篷里动静,更不敢作死问一声王爷您在里面有空吗。
“这老小子在外面干什么呢?”
陈谓然等了一会没看到晁拓进来,也懒得出去再问,转头继续跟钱竹的交谈。
钱竹似乎也还跟家里保持着联系,但自从陈谓然知道后,她写的每一封信都必须给陈谓然过目,然后亲笔又写出一封意思相近的信来替她寄走。
如此一来,钱家却是知道钱竹正呆在凉王的军营内。
钱鸿为此还特地修书一封,信里对陈谓然的语气甚是亲昵,毕竟如今北安国被两面夹攻,哪怕钱家再想保存实力,也不得不把手上的军队一支支派出去,要不然秦家也不会再容忍下去,索性只能鱼死网破了。
西魏东魏都有些后继无力的意思,但还在保持进攻的势头,同时一则消息也悄然流传出来,据说西魏军中出现了瘟疫,西魏帝不得不停军修整。
陈谓然为此还特地停止进军三天,大张旗鼓地派人去四处打听,惹得四处风向大转,就连魏地也开始嘲笑楚国凉王的怯懦。
魏东方面没有传出太多的消息,只是陈谓然派出去的侦骑时不时会回报说,看见魏东方向每隔几天就会火光大作。
陈谓然一时也想不出太多头绪,只是派出了更多的侦骑去打探。
范郡南部。
一支大军已经集结完毕,军前,十几名将军肃穆而立,而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人则是缓缓走过他们的前面,接着一步步登上点将台。
原本的楚字旗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他们新创立的国号。
宁。
“自此日起,孤便为宁王,此非孤篡位自立,乃是山河动荡之时,新旧废兴之际,庇佑楚国的神灵不忍见生灵涂炭,在渭水南边赐予朕符印,在崇山北边赐予孤麒麟,以昭示天道所归。。。。。。”
华服年轻人张嘴便是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,随着他说话的时候,一名将军捧着由珍贵木料打造的方盒走出队列,另一名将军则是牵着一头怪模怪样的野兽走了出来。
士卒们看见那野兽,倒是有些惊疑不定的样子。
虽然都知道眼前这位说的是鬼话,但那。。。真的是麒麟么?
若是陈谓然在这里,肯定能认出来,那分明是头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穿山甲,而且它似乎很不满意安家人提供的食宿,当着士卒们的面直接开始就地方便。
“把它牵走,快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