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将顾太守绑在校场,不正是为了给我留一个活口审问用的么?”
姜琼月下意识点头,才惊觉谢吟此时并看不到。
当倭兵入城,她就猜到了朝中的叛徒绝对不止顾德一人。
以樊城为饵,引诱倭人大军的计划应该只有成帝知道才对,可顾德竟然早就与田中暗中通信,这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。
目的就是让这位名誉甚高的央朝女将,连同背后的姜家一起,身败而名裂。
只是背后之人没想到她会提前得知地道的所在,以烧毁粮仓为代价,阻住了倭人大军入城。
她九死一生地脱身,没有立刻回到盛京而是辗转到了石城,就是为了暗中调查,寻找那朝中一定要置自己和姜家于死地的黑手。
如今真相已经查的七七八八,却没想在这时候遇到谢吟。
他早就猜到了自己是假死,却依然为了配合演戏不惜叫大火烤坏了眼睛?
“啪。。。”
姜琼月没忍住,轻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。
“非要做到这个份上不可么?你这样,以后还怎么陪我陪儿子赏月赏烟火,看雪看琼花,谢吟你真是。。。”
话未说完,她人就被紧紧拥在怀中。
“夫人教训的是,以后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头一次现谢吟的语调竟然也不可控制的颤抖。
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姜琼月是否真的在那场大火中丧生,但私心让他无论如何不想承认。
所以在安排好盛京的一切后,谢吟就故意开罪成帝,借着被贬官出京的由头四处寻人。
这也就是他会出现在云城的理由。
姜琼月听着他委声道歉,当下也明白了大半,软声问道。
“家里一切都还好吗?”
“好也不好。。。”
谢吟正了正语气。
“国公爷回了北境驻守,二爷和四爷也都被寻了错处贬官,但好在人都无碍,夫人大可放心。”
“还有玉宏那孩子很是争气,院试成绩比自小就在天鸿书院就读的同窗还要好,已经考上了秀才,准备来年参加春闱。”
“宸哥儿最近恢复的也不错,北戎那巫女与游方到此的一位高人合力而治,自今年正月过后,就再没犯过病了。”
谢吟桩桩件件地汇报。
姜琼月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,眼里的光定了定才说。
“听闻陛下近日来积累成疾,脾气也越古怪许久不朝,已经早早就把太子立好了?”
谢吟听了轻笑一声。
“不错,夫人的消息灵通得很,是谁的手笔想必不用我多说也能猜到吧。”
他说罢顿了顿,然后分别在姜琼月和孩子的额头上都印下一吻。
“回来吧,万事已经准备就绪,我还欠夫人一场繁华而盛大的婚礼呢。”
此时屋中人沉浸在合家团聚,久别重逢的温情暖意中,耶律桀却在后院吭哧吭哧地洗着尿布。
一边洗还一边感慨。
“这给人当爹可真不容易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