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轻是真的有些惊讶的。
不是她高高在上,而是这些女宅中的姑娘们或拐或卖到这儿,都成了玉楼春的禁脔。
没了户籍身份,又没有签订契约,地位连奴仆都不如。
昭翎虽然不谙世事,心地纯良,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。
体恤百姓是皇家需要做的事,但奴婢之流可不在这一行列。
朝轻轻轻地弹了下昭翎的额头:“好了。明日一切都将结束,届时需要你以昭翎公主的身份出面,昭王就需要隐于暗处了。”
“为什么?姑姑你们不跟我一道回京吗?”
朝轻果断摇头,好不容易出来,为什么要那么快回去。
随后又交代了昭翎一些话术后,时辰也不早了。
朝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脸,却不见丝毫清醒的样子,看来是真的中了麻沸散了。
“阿翎,这杯子是你用的?”
桌上的几个茶杯沿口都有着淡淡的唇脂印记,估计就是这么中招的
昭翎点头,献宝一般翻出一个崭新的茶杯:“小姑姑,你要喝茶吗?”
“该就寝了,喝哪门子茶。”
被瞪了一眼的李莲花向着朝轻亮明自个儿的茶杯,里面可都是白水:“那我把这个傻小子带到另一个房间去,你们在这儿歇息。”
朝轻也是这个意思,虽然这房间不大,但她今晚上也是不打算睡了的。
人皮面具还没做呢!
……
第二日。
女宅里的众位宾客并不是被娇声软语所唤醒,而是监察卫们同时叫醒的,然后被强硬地请了出去。
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,随后都将视线投注在唯一一个跟监察司有牵扯的人身上。
“方少侠,这是怎么个情况?”
今早醒来后,方多病的脖颈十分酸痛,眼下连摇头都做不到:“我也不知道。我们百川院此次并未收到任何传信。”
“监察司能办的事,为何要传信给百川院。”
清澈嗓音中带着理所应当的娇蛮,引人瞩目。
众人纷纷向着来人瞧去,一名淡黄色长裙的女子在数名监察卫的护卫下前来。
“清儿姑娘!”
方多病揉了揉眼睛,眼前的人依旧未变:“你…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本公主便服出宫,被拐卖至此,自然是监察司前来营救,难不成还要指望百川院吗?”
公主!
本朝能称得上公主的,只有一位……
方多病悄悄地向着朝轻身后藏了藏,心中默默祈祷:看不见我,看不见我。
一身便装难掩皇家威仪,此刻的昭翎与昨日的清儿几乎判若两人,向着朝轻颔致谢。
“多谢您和方少侠昨日的回护之恩。”
朝轻当着众人的面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,露出真容:“也是公主殿下负责深厚。施兄,你昨日是劝我什么来着?”
施文绝不知道,他只听到了打在自个儿脸上啪啪作响的巴掌声。
他就说李神医怎么敢背着朝女侠出来偷腥!
原来真正的丑角是他!
听着朝轻的客套话,昭翎下意识就觉得手有点儿疼。
小姑姑罚她抄一百八十遍的《孙子兵法》,还必须在小姑姑回京前抄完。
哪里就福泽深厚了,分明是课业深厚还差不多。
昭翎亮明自己的公主身份主要是为了起一个威慑作用,剩下的事还是交给一同前来的余副使去办。
而施文绝等人是真的有点儿被这些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