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头,眼睛湿漉漉的,在他唇角亲了一下,低声道:“晚安,老公。”
说完,又立即把头埋在他怀里。
莫西楼微怔,旋即勾起唇角,心里软的一塌糊涂,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,语气温柔至极,“晚安,老婆。”
隔了一世,一切,恍若刚刚走到正轨。
寒天的冰,终究会融化,冰冷的水,也会有沸腾时刻。
一夜无梦。
一觉睡到正午。
岳寂桐醒来,揉了揉泛酸的眼睛,一抬手臂碰到一个东西。
她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,方才看清近在咫尺的脸。
昨夜的记忆袭来,他一字一句的控诉依然响在耳边,尤为清晰。
她静静盯着他的睡颜,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,露出深邃的眉眼。
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眉骨,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来,擦过他的唇,最后按着下颌线描了一遍,又一遍。
手突然被人抓住,他倏然睁开眼,目光明亮,未有刚醒的迷蒙。
“你早就醒了?”
她眨眨眼,嗓音软糯,眼角红红的,还有昨夜残留的泪痕,湿漉漉的眼睛充满无辜,卧蚕上点着的小痣在他眼前晃来晃去,单纯又妩媚。
莫西楼滚动了一下喉结,哑着嗓子开口,“岳寂桐,一大早你就勾引我?”
“没,没有。”
她慌忙垂下眼睛,遮住眼底的光华,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,没抽动。
“抬眼,看我。”
她听话的抬起眼皮,又看向他,清澈的眸底满是他的倒影。
莫西楼胸膛起伏几下,心怦然动着。
他好喜欢这样的眼神。
就好像,她的眼里只有他一样。
莫西楼觉得自己有点贪心。
以前只是想要她的喜欢,但现在想要她的只喜欢。
想要她满心满眼,都只有他一个人,再也装不下别人。
他的目光,越来越深,漆黑的眼眸仿佛有一道旋涡,要将她吸进去。
她试探着问,“莫西楼,要不要起床?我饿了。”
他揉了揉她的头,唇角漾出温柔笑意,“吃饭。”
昨夜被风雪压垮的线路已经抢修完毕,早上来了电。
雪下了整夜,雪花依然纷纷扬扬,像扯碎的棉花团子,扑簌簌从天而降。
两人没有出去,选择在酒店里的餐厅吃饭。
餐厅里吃饭的人并不多,两人找了能看雪景的位置坐下。
餐厅藏在酒店西翼转角,透过整面弧形落地窗,能看到覆满积雪的松树林。
服务生端来一盅松茸鸡汤,揭开盖子,菌菇特有的木质香,混着老母鸡的醇厚飘散开。
他们还点了香煎松露牛排,汽锅鸡和蝴蝶酥。蝴蝶酥放在水晶盏里,玫瑰乳扇层层叠叠,像绽放的雪山莲。
岳寂桐又点了一杯姜汁撞奶,她瓷勺轻轻一碰,奶皮就颤巍巍裂开道缝,挖起一勺送入口中,姜的辛辣裹着牛奶的甘甜涌上来。
一杯喝下去,浑身暖洋洋的,鼻尖都冒出一层薄汗。
他问,“还想出去玩雪吗?”
她疯狂摇头,“雪太大了,外面都没有人。”
“那下午干什么?”
“在屋里待着。”
顿了一下,又补充道:“画图。”
“很着急吗?”
“不是很着急,但闲着也是闲着,如果能早点画完自然更好。”
于是两人吃饱饭又回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