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沫沫,你先回去吧,我们还有些事。”
陈子鸢暗暗松了口气,今天这场三个人的对手戏,总算落幕了,“那我先走了,明天见,小西哥哥。”
四月下,草长莺飞,阳光明媚温暖,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海风气息。
路边栽种的香樟树高大挺拔,枝繁叶茂,嫩绿的新叶换掉老叶,米黄色的香樟花藏于叶间,阳光穿过层叠的浓密枝叶,落地即成斑驳光影。
香樟树下庇出一片清凉,岳寂桐和莫西楼并肩沿路行走。
两个人没说话,安静的往前走,漫无目的,也不知道两边种满香樟的这条路,到底通往哪里。
他插着兜,黑色的T恤有些吸热,额头出了层薄汗,低头踩着地上的斑驳光点。
她跟在他身侧,低垂着眸,余光在看他踩光点的脚,目光随他的移动而动。
春天的风有些温柔,轻轻吹动他额前的碎,精致深邃的眉眼,在错落的光影下,尤为生动明媚。
走了好久。
其实也没多久。
路过一条长椅时,岳寂桐伸出手,轻轻拽拽他的衣角,语气温软,“我走不动了,要不坐下歇一会儿吧。”
莫西楼停住脚步,纤长硬挺的睫毛向下垂着,遮住琉璃般的清亮眼眸,“好。”
木条椅很长,两人一先一后坐下,中间隔的距离能再塞下一个人。
莫西楼还在因为那天的事赌气着,岳寂桐则在因为刚才的事别扭着,所以谁也没有去主动缩短中间所隔的那段距离。
又是一段沉默,岳寂桐低头盯着自己屈起的膝盖,白嫩细长的手指绞在一起,语气平静,“你这几天……怎么总不回我消息?”
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,不是吗?
他在陪林沫玩。
为了全心全意陪林沫玩,所以看不见她的消息,或者说看见了也不想回。
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问。
想听他亲口给出一个答案。
莫西楼有些热,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黑色T恤领口,往下拽了拽,闪着冷光的银链子搭在锁骨处,由阳光折射出冷辉。
颀长的身体向后重重一靠,无视木头摇晃出的咯吱声。又仰头顺着对面褐色的树干往上看,目光凝在树梢那片被风吹的轻轻摇摆的香樟树叶上。
“最近在忙,没看到。”
他眯着眼睛,神色平静,回答的敷衍随意。
答案之中暗含的敷衍太过明显,她自然听出来了,这官方又冷漠的回答,如春日夜晚气温骤降时吹的风,刺的她心一寒。
雪白的贝齿轻咬唇瓣,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,绞的更紧了,低垂着的眸子里,映着丝丝难过。
可不管是脸上,还是声音里,依然如往常那般平静。
像初春没有被风吹动的湖水,泛不起一点波澜。
“忙什么?忙着陪别的女生玩吗?”
她的声音很轻,没什么起伏,词句听上去像质问,却又没有质问该有的激烈情绪。
平淡冷静到仿佛在说今天风很温柔。
树梢的那片香樟树叶,毫无征兆的断掉,开始降落,摇摇晃晃从高空螺旋飘荡下来,掉入草丛不见踪迹。
莫西楼失去了凝视的点,目光透过繁盛的枝叶,看向缝隙中的蓝天。
“是啊,你介意吗?”
我在陪别人玩?你会介意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