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雅·芸香不敢躲,茶盏砸到她额头,茶水泼了她满脸,她忙磕头求饶:「奴婢一时迷了心窍,只因太过爱慕先帝爷所致,求皇上开恩啊。」
「别用你的龌龊心思玷污福临的清名。」太皇太后睁开眼睛,厉目扫向乌雅·芸香,乌雅·芸香忙连称不敢,跪着不敢再说话。
「那朕的皇额娘呢?」康熙质问,「她为何年纪轻轻就去了?还是,你又使了什麽手段?」
太皇太后叹了口气:「你额娘是自己想不通,觉得害了福临。」说着指着一个颇有些年纪的嬷嬷,「她一直伺候在你额娘身边,叫她说给你听吧。」
那位嬷嬷忙磕了头:「奴婢姓鲁,奴婢一直陪在皇后娘娘身边,她在先帝爷出家後,就一直後悔,觉得自己是大清的罪人,人也越来越沉默,等到您登基後,这才好些。」
康熙低头沉思,他想听的不是这些。
「皇上!请您给娘娘申冤!」这时,一个跪在边上,一直没什麽存在感的人突然喊出声。
康熙看过去,是一个长像平凡的中年嬷嬷,他立即开口:「说!」
「奴婢是替娘娘管着箱笼小谢。」她说完期待地看向皇上。
康熙点点头,表示有些印象,示意她继续往下说。
作者有话说:
第55章
「奴婢长的不好看,宫里的姐姐们常使唤奴婢做很多活,那年冬日,奴婢晕倒在雪地里,是娘娘救了奴婢,还把奴婢安排进景仁宫当差。」谢嬷嬷抹了把泪,又接着说,「那时候娘娘的日子过得也不太如意,奴婢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但奴婢位卑,无法襄助娘娘,便在娘娘的默许下,常常在娘娘近前徘徊,想着若娘娘有需要,奴婢就是豁出命去,也要为娘娘办到。」
那时,康熙已经登基,佟妃娘娘也已经被封为太后。她心里很是开心,日日盼着儿子来景仁宫请安,好与他多说几句话,眼看着,日子越来越好,她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。
「那时,娘娘明明已经打算放下过去,好好生活了!」谢嬷嬷伸手指向乌雅·芸香,「是她,是她在娘娘跟前说什麽,娘娘害死董鄂妃,间接害了先帝爷,若是,若是……」她微一抬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太皇太后,心一横,「若是被太皇太后知道了,怕是皇上就该从皇位上下来了。」
那时的孝康章皇后,本就心中惶惶,叫乌雅·芸香一威胁,立刻如惊弓之鸟般,心性都受了影响,人也日渐消瘦,茶饭不思。
「是,朕记得,皇额娘去前确实消瘦了很多。」
「皇上,娘娘冤枉!」她手直直指向乌雅·芸香,「是她!她给了娘娘一瓶药!威胁蛊惑娘娘吃下药的!」谢嬷嬷哭喊道,这几个字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。
内室中的众人心中一惊,皆不可置信,连一直闭目的太皇太后也睁开了眼睛。
这位谢嬷嬷所言,是她也没有查到的。
「那时候。你为何不说?」苏麻喇姑看着太皇太后的脸色,出声问道。
「奴婢不敢说。」谢嬷嬷不停地磕头流泪。
那时候康熙刚登基没多久,朝上由四大辅政大臣扶持,每日里有学不完的东西,孝康章皇后怕这件事情被太皇太后知道,影响了康熙,她在绝望之下便服了药,但这药并不致命,只是让人食欲不佳,日渐憔悴。
「此药与黄杜鹃类似,单单服食此药并不致命。」谢嬷嬷很恨地瞪着乌雅·芸香,「但她借着额参掌管御膳房,给娘娘的膳食里下了相冲的药。」
「奴婢没有,奴婢以全族起誓,奴婢绝没有在娘娘的膳食里动手脚!」乌雅·芸香反驳。
这时慈宁宫的宫人小心翼翼地进来通报,僖贵妃娘娘过来了。
太皇太后与皇上皆疑惑瑾华的来意,她一贯不理会後宫的纷争,这次慈宁宫提了这麽多的人,她不可能毫无所觉,按她的性格,应该回避才是。
「传。」太皇太后说道。
「臣妾给太皇太后,皇上请安,太皇太后,皇上万福金安。」瑾华淡定地行礼,无视慈宁宫跪了一地的人。
行完礼後,瑾华不等两位开口问,主动将她的来意交待了:「臣妾在御花园中散步时,碰到个小宫女,她哀求臣妾将她带来见太皇太后,臣妾本来是不准备应下的,但她说,她有关於孝康章皇后死因的秘密要面呈太皇太后,臣妾不敢擅专,便将人带来了。」说完,又行了一礼,「臣妾告退。」说着利落地转身走人。
她不知道对方有什麽算计,但她不想接招,将人带来给太皇太后是最好的选择,更何况康熙也在这里。
小宫女第一次直面宫中两位地位最高的大佬,战战兢兢跪在地上,哭求到瑾华身前的伶俐都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