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觎瞥他,骨子里带着的凶煞气,镇面袭人:“都道谢家狠毒,本侯看你们沈家更加凉薄。”
“四年前旧事处处破绽,你们整个沈家无一人察觉,这四年任由亲女、亲妹受人羞辱谩骂,屡遭谢家污蔑陷害,如今她好不容易能洗刷身上冤屈重得清白了,沈大公子这是恨不得能让她再次滚回泥潭子里,得一身污名?”
“她是得太子庇护,光明正大暂居皇城司,落在你嘴里却成了她与本侯苟且,怎么着,你是盼着本侯能对你这个倒霉妹妹做点儿什么?”
裴觎的话犀利至极,每一句都直刺人心。
京兆府衙门前本就围了不少百姓,其中还混着一些其他朝臣权贵府邸派来打探消息的人。
原本裴觎和沈霜月同乘一车,又亲自将人送了过来,不少人都在心中嘀咕,可如今被裴觎这么毫不客气地一通讥讽。
不仅丝毫未曾避讳沈霜月留在皇城司的事,更说话不留情面,周围那些人心里那点儿猜测散了个干净。
这定远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,回京一年时间多少人想要与他议亲,其中不乏身份贵重的女子,可是无一例外才刚起个头就被他不客气地摁了下去,连边儿都没沾着。
先不说他怎么会看上已经嫁过人的沈氏,就算是真看上了,以沈氏如今风口浪尖,他肯定也是背着人偷偷摸摸的,哪有他这般光明正大护着,甚至还生怕污不了自己一口一个“苟且”
的。
没了那点儿猜忌,所有人看向沈家这位大公子时,目光就有些复杂了。
沈令衡被周围人看得脸色僵青,怒声道:“你别胡说,我什么时候想要辱阿月清白,我只是关心她而已,怕她遭人哄骗……”
“裴侯爷没有骗我,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他骗的。”
沈霜月对于沈令衡其实有些复杂,当年刚出事时,她是期盼过这个哥哥的,哪怕后来四年关系冷漠,她也只觉得是她有错在前,他们是为了沈婉仪的死才会迁怒她。
可是如今再看着他,她却觉得她好似从未看清过他似的。
沈霜月心头冷淡极了,说道:“是我求了太子殿下,去皇城司暂住,裴侯爷不过是奉陛下之命帮衬太子,一时心善。”
“阿月!”
沈令衡难以置信看她,她居然帮裴觎说话,他们可是亲兄妹!!
他想要说什么,就突然听到外面街头突然响起一阵马车銮铃声,忍不住朝着那边侧目,就瞧见东宫銮驾过来,禁卫在前引路,旁边跟着几个内侍。
“太子殿下驾到。”
衙前众人都是一惊,沈霜月他们连忙退避。
等马车在衙前停下来,一袭明紫色蟒纹澜袍,容色清隽的太子被人扶着从车上下来。
“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所有人都是连忙行礼,本就在衙前等着的孔朝也是领着人出来迎接。
太子说道:“都起吧。”
“孤今日是应之前沈氏所求,来听谢家的案子。”
他瞥眼略过沈家那几人,朝着沈霜月说道:“既然已经来了,怎么还不进去,站在这衙门口做什么?”
裴觎冷淡:“这不是被没脑子的东西拦了道。”
沈家几人对着他敢怒不敢言。
裴觎却像是压根儿没看到似的,只理了理袖子神色不耐,“秦福文身上的案子牵扯到其他人,皇城司那边还等着京兆府结案后将人带回去。”
“孔大人,你几时才能开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