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以谢翀意为饵,诱我前往沁梨堂,命人将我打晕之后,送上了被下了药的谢淮知床上,再之后,亲自捉奸在床……”
她没有说沈婉仪给自己下了山茱萸。
也没有说谢老夫人的那些药不足以让沈婉仪丧命。
沈婉仪罪有应得,谢老夫人也休想逃过。
沈霜月只是说道:“沈婉仪气急攻心,吐血而亡,谢老夫人自知失手害死了儿媳,怕被沈家察觉追究,再加上当时我和谢淮知被人当场撞破奸情,就索性将事情全数落到我头上。”
“事后,她给了那大夫三千两银子收买他闭嘴,又将知道真相的丫鬟远嫁出京,沈婉仪身边伺候之人更是全数送走,再之后的事情,想必诸位也都清楚了。”
殿中众人面色各异,那日的事后,沈家几乎成了京中笑柄,沈霜月更是声名狼藉。
是谢家大义,又顾全和沈家的情谊,这才“勉强”
迎娶了沈霜月进门,让她这般无耻下作之人也能当了谢淮知的继室。
谢淮知饱受外间议论的同时,却换来一堆同情怜悯,而且沈家待他也格外亲厚,那向来不与人徇私的御史中丞沈敬显,更是将他当成半个儿子处处提携,庆安伯府可谓因此事赚尽了好处。
唯独沈霜月,被骂了四年,遭人唾弃了四年,从那个如天上明月、人人倾羡的沈家明珠,沦落成世人谩骂害死亲姐的荡妇。
这四年间京中凡有宴会,能邀请谢老夫人,邀请谢家女娘,但却从无人邀请沈霜月,原本与她交好之人,也纷纷对她避之不及。
就连沈家,据说她也已有四年未被允许踏足。
所有人看着场中跪着的女子时,都是忍不住露出同情之色。
郑瑶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:“简直是无耻,下作,卑鄙,不要脸,她可是你亲姐姐,她怎么能这么害你!”
肃国公夫人也是冷道:“这沈婉仪,当真是自私恶毒至极。”
“你们胡说!!”
谢翀意之前一直被徐氏压着,这会儿小脸惨白,猛地挣开徐氏的手,窜上前就嘶声道:
“你个贱人休想污蔑我母亲,我母亲才不会害你,明明是你这贱人自己爬了父亲的床,是你自己不要脸抢了我母亲的位置,还故意害死了她。”
他抓着谢淮知的衣袖,脸上满是惶然,嘴里尖声道:
“父亲,这贱人胡说八道,她冤枉母亲和祖母,你快打死她!”
“放肆!!”
太子妃原本就因为沈霜月的话心中恶了谢家,她太清楚太子性情,他既能让沈霜月今日闹,那她所说十之八九是真的。
她既心疼沈霜月遭受无妄之灾,又怜惜她这四年所受苦楚。
如今看到这谢家的儿子一口一个贱人,那口吻绝非第一次这般唤沈霜月,只他一人,就足可以见沈霜月在谢家过的是什么日子。
她沉着脸道:“庆安伯,这就是你们伯府的教养,小小年纪,满嘴秽言,简直不堪入耳!”
“我骂的是贱人,关你什么事,沈霜月她害死我母亲,她就是贱人……”
“谢翀意!”
谢淮知脸色一变连忙就想捂着谢翀意的嘴,却不想太子妃已经冷了眉眼。
太子更是厉声道:“小福子,掌嘴!”
原本站在屏扆旁的福公公踩着步子就到了殿前,恭敬地撞开谢淮知,朝着谢翀意脸上就是重重一巴掌,等打完之后,他想起刚才余光瞄到满脸杀气的裴侯爷,又反手一巴掌落在谢淮知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