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明帝早年这样唤过他,被他冰冷的眼神吓退,大概自己也心虚,後来乾脆就只称「太子」了,在他面前从不敢以皇帝,哪怕是叔父自居。
这些年在外,也只有一夥刺客胆敢直呼他名讳,还从来没有人敢连名带姓地称呼他。
云葵泪眼汪汪地抬起头,乖乖引颈受戮:「殿下罚我吧,怎麽罚都行……实在不行,镇店之宝上的姿势任殿下挑选!」
太子:「……」
云葵很快就为自己的一时冲动,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
「意气风发小侯爷,风度翩翩探花郎,外冷内热大将军……」太子咬磨着那截小巧玲珑的耳垂,沉声问道,「如果让你选一个,你选谁?」
云葵被他滚烫的气息激得浑身发颤,心下才思索一息,当即就被他狠狠往身前一带。
她被撞出了两行眼泪,立刻颤声哭道:「我选,选大将军……」
太子咬牙切齿,身下动作未停:「错了,重新想。」
云葵头顶不断撞向床头,又被他拖回来继续,她紧紧攥着手指,浑身颤抖,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答:「那……小侯爷?」
太子恨恨地盯着身下人,她是真的在思索,倘若有可供选择的机会,她会比那话本中的女子还要难以抉择,若是无人管束,只怕再来十个八个,她也会半推半就地要了。
他缓缓抽身,看着她潮红湿润的眼眸,微微翕动的唇瓣,只觉得气血上涌,胸腔震痛,恨不得把人拆骨入腹。
云葵察觉他缓缓停了下来,却未完全抽离,仍停在浅滩,不上不落的最是难捱,她下意识踩踩他的背,想让他沉下些,却被他低头狠狠咬了口下唇瓣。
她疼得呜咽一声,脑子略微清醒了些,才发觉自己方才没绕过来弯。
他这麽问,当然是想听她说,她只喜欢太子殿下,其他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!
她怎麽就糊里糊涂的,还当真挑起来了!
云葵抬眼对上男人沉沉的审视,心虚道:「我……我错了,可您也不该总是给我设套,故意让我答错……」
太子扯了扯唇。
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明知先帝子嗣凋零对江山社稷造成了怎样的後果,可他从没想过宠幸谁,这麽多年,心心念念就这一块顽石。
想给她位份,人家不敢要,为她一掷千金,人家却打算出宫定居,许了「夫人」之位,连代表地位与权柄的扳指都送了出去,床笫间更是处处满足,连勾栏瓦舍的金炼都肯穿给她看,他处处维护,处心积虑想给她一切,可到头来人家还在将军与侯爷之间左右为难,从未把他当成第一顺位。
有种无力感,好像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,鸡同鸭讲,对牛弹琴。
说到底,她对他根本没有那麽喜欢。
她说过,对谁都是过眼不过心,难道对他算得上特别吗?并没有,她可以拿一万句好听的话来哄他,敷衍他。
今日如若是李猛真金白银捧到她面前,她也可以笑靥如花地扑上去说喜欢。
即便他能在床榻上逼着她反覆保证,不准她喜欢任何人,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
何况她如今还有了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的父亲。
锦衣卫设两名指挥同知,一人负责文职,如管理卷宗丶搜集情报等等,盛豫则负责武职,掌管练兵屯田丶捉拿缉捕等事宜,手底下无数千户丶百户。
别说李猛这种末等侍卫,便是她总在心中提及的那位仪仗队统领,在锦衣卫中都能找出上百个这样资质的来。
他都能想像,上百个宽肩窄腰丶高大壮硕的男人站在她面前,她会笑得有多高兴。
大概转头就能把他忘得一乾二净。
她要的从来不是权势和位份,有这个父亲在,她想要嫁个英俊的侍卫,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小家,简直易如反掌。
太子沉默地盯着她许久,忽然问道:「如若宫外有疼爱你的家人,孤现在放你出宫与他团聚,你会不会收拾包袱,立刻就走?」
「家人?」
云葵没听懂他的意思。
「这是在试探我想不想出宫,还是说,他查出了爹爹的线索,爹爹还活着?」
太子薄唇微扯。
说起出宫,她两眼放光,提起家人,其实她也好奇,几句心声下来都没有提到他一个字,他还指望什麽呢。
他冷着脸抽身,把人喊进来给她收拾,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开寝殿。
做到一半离开还是头一回,云葵怔怔盯着他的背影,脑海中回想起方才的心声,她也没说什麽大不敬的话吧,明明是他问起家人,她才顺势往下想的,到底又因为什麽不高兴了……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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