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一根长长的糖葫芦,味道倒不难吃,可若是一整根吞下去……云葵实在想像不出有多难。
太子阖着眼睛,隐在暗处的额角青筋直跳,听到她又在脑海中浮想联翩,想着如何对他下嘴,他连下身都隐隐胀热。
他现在都有些後悔带她出宫了,真不知道折磨的是谁。
太子掀开车帷,真是春寒料峭的时节,凉浸浸的夜风吹进来,那些躁动的心思才慢慢地消散了。
云葵脑袋被冷风一吹,猛然打了个激灵。
「他若是会读心术,那我方才心里那些情情涩涩,甚至还说到用嘴……岂不是都被他听到了!」
云葵顿时忐忑起来,小心翼翼地去瞧他的脸色。
从她的角度,只看到他沉着脸望向窗外的侧脸,唇角绷直,轮廓分明,显出几分上位者的威严冷峻。
目光再寸寸下移,那一身玄色衣袍宽大硬挺,又隐在幽暗烛火之下,倒也瞧不出小殿下有何异常。
云葵这才悄悄松口气。
「我都在心里想着如何吃小殿下了,他都能毫无反应!什麽读心术,一定是想多了!」
「罢了,谨言慎行准没错,以防万一,往後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。」
「万一哪天在心里大放厥词被他听到,我应该会被先干後杀吧!」
「啊啊啊住脑啊!不要瞎想啦!谨言慎行,谨言慎行……」
太子暗暗握紧拳头,好不容易歇下去的反应竟又有了起势,偏偏她目光毫不顾忌,总想往他下身打探。
早知如此,昨夜就不该同她透露半句读心之能,免得她总在心内毫无下限地试探。
那双杏眸眨巴眨巴,又悄悄瞥过来。
他咬牙,怒意渐起,伸手一把将人捞入怀中,盯着她那张胆大包天的小脸,沉声道:「再敢胡乱看孤,你自己收场。」
云葵坐在他身上,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那处蓬勃,她连双蹆都不由自主地发颤,顿时不敢乱动。
细想他说的是「再敢胡乱看孤」,而不是「再敢瞎想」,难道只是她往他身上乱瞧,他便起了反应?
这也太敏感了吧!
好在目的地即刻便至。
云葵没想到,太子带她来的竟然是个纸醉金迷的风月场。
从暗处的角门进入,隐隐听到楼中嘈杂喧闹的人声,劝酒的,唱曲儿的,添酒上菜的,还有那华丽悦耳的丝竹声,想想便知一墙之外是何等富贵繁华。
她大概知晓是什麽地方,因为幼时从舅舅家中逃出来後,她被青楼的老鸨骗进来过。
那时她饿了三天没吃饭,突然有一个衣着华丽妇人走到她面前,说心疼她,可以带她回家,家中有许多美味佳肴,她想吃什麽都有,还说她长得好看,想认她当女儿。
她大概也是饿得恍惚了,竟然觉得妇人慈眉善目,当时就满心期待地跟人家回去了,後来发现不对,跑了三回才从那青楼跑出来,还险些被人打断一条腿。
回想起来,逃跑的那几回也算惊心动魄了,若是逃不出来,她这辈子就要毁在那里了。
太子沉默地听完她的经历,心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紧,涌起连他都无法解释的异样情绪。
他用力地攥了攥手,随後牵起那只温热绵软的小手,喉结滚动道:「随孤来。」
云葵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打断思绪,男人温热的掌心紧紧包裹住她的手,那股酥酥麻麻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口。
沿着一条类似密道的小道往里,她上下打量,忍不住问:「殿下为何带我来这里?」
太子道:「到了就知道了。」
云葵心道,带女孩子来青楼这种地方,能有什麽目的?
「总不可能带我来看人家是如何行房的吧?」
「想来青楼女子深谙此道,殿下这是嫌我做得不好,带我来取经的?」
太子:「……」
太子握紧她的手,穿过密道,最後进入一道暗门,一间雅致的厢房缓缓映入眼帘。
曹元禄与秦戈守在门外,厢房内只剩她与太子二人,云葵瞧向那屏风後的松木床,上面整整齐齐叠放着被褥,她又忍不住想,殿下不会是带她来这睡觉的吧?
这是睡够了承光殿的床,觉得秦楼楚馆的床更有氛围感?
太子暗叹一声。
他拧动手边一处机关,墙上竟然徐徐露出了两个眼珠子大的小孔,隔壁推杯换盏的笑谈声也顺着小孔传至耳边。
太子朝她抬手:「过来。」
云葵便依言贴近墙面,往一墙之隔的厢房看过去。
这一瞧,对面果然有点东西。
一张乌木圆桌上坐了十来个人,个个玉冠锦袍,桌面上玉盘珍羞,酒气熏天,左拥右抱的的美人们个个粉脂凝香,娉婷婀娜,谈笑间口中喊的都是「侍郎」丶「大人」之类的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