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沉下脸,「就寝吧。」
云葵愕然愣在原地,杏眸圆圆地瞪住他。
「不是……是我表达有误还是他耳朵有问题?我都要死了,还要陪睡?!」
「真不怕我死在他床上啊!」
太子看她一眼,显然威严不容置喙。
云葵迷茫地起身,捋了捋被他压皱的衣裙,最後还是没有褪衣,若是脱光衣服後肠穿肚烂死在太子床上,那也忒难看了……黑白无常怎麽看待她,下去阎王殿又该如何解释?
还是穿得齐整些好。
她自己这边还未动作,却见太子防贼似的避开她,走到屏风後面自行宽衣解带。
云葵:……
「小气鬼喝凉水!」
待太子上了床,她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,「殿下,奴婢真的没开玩笑……」
太子冷声打断:「孤的话从不说第二遍。」
云葵咬咬牙,绣鞋一扔就往床上爬。
将死之人毫无顾忌,扯了锦被就往他身边挤。
原先两人虽同床共枕,可太子的锦被宽大温暖,睡三四个人也绰绰有馀,以往他愿意靠近时,两人就贴得严丝合缝,他兴致缺缺,她也不会主动凑上去邀宠,两人中间就像隔着一道天堑,中间一片都是冰冷的。
今日她也不再多想,横竖是他自己要她上来的,她还客气什麽!
她一点点靠上去,彼此体温相接,他的气息显然更烫,云葵才碰到他坚实有力的手臂,指尖便涌起一股异样的酥麻。
莫名地,想起方才被他压在身下时,唇舌辗转带来的刺激感顺着喉舌一直蔓延至心口,每一根神经都火烧火燎。
实难形容的感觉,似乎,也不全是痛苦。
但肯定也不愉快就是了。
她踟蹰着,小手慢慢贴紧他硬实的手臂,哪怕隔着一层中衣,也能感受到男人上臂青筋虬结的肌理。
就这麽赖一会儿,心里也很满足。
可人一旦得到满足,就很容易得寸进尺。
她悄悄抬眸,见他闭着眼,似乎没有同她计较的意思,又大胆把手往里伸了伸。
只着一件薄薄中衣,很容易就伸进去了,太子身上还裹着绷带,她便往没有缠绷带的地方去。
太子的皮肤不似女子般细腻,但也绝不粗糙,是那种带着阳刚气息的强劲健硕之美,透着微微清苦的木质香气。
与其说她的手贴着他胸膛,倒不如说他鼓起的胸肌撑满了她的掌心,但并不厚实鼓胀得过分,再大就有些吓人了,他的就刚刚好,紧实,柔韧,按压下去还有轻微的回弹。
只是她才按了下,男人登时呼吸一重,身体便似绷紧许多,再按就按不动了。
云葵紧紧靠着他,耳根有些发热。
曾经无数次想过,往後嫁人也要嫁这样高大伟岸的男子,她也会像此刻这般,夜夜依偎在他温暖宽阔的怀中,她喜欢这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,好像有一个人可以护着她,为她撑起一片天。
只可惜她就要死了。
她这一生从未做错什麽,怎就落得如此狼狈凄惨的结局?
她在他怀中小声地啜泣,眼泪很快沾湿他的寝衣。
「多谢殿下……」
「给我摸胸肌」五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作为回报,她决定临死前告诉他一些攸关生死的秘密,「几日前,皇后娘娘给了我一瓶秘药,让我给殿下服下,说殿下用了药就会对我宠爱有加,可我还没用上,就先看到了一个梦。」
见他也不好奇,甚至无动於衷,她咬咬牙认真道:「梦中殿下用过那秘药之後,当场七窍流血,死得很难看。」
太子:「……」
云葵指天发誓:「奴婢绝非出言恐吓。」
太子:「嗯。」
云葵:「……殿下一点都不惊讶?」
「怎麽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。」
太子脸色这才微微黑了下来。
云葵叹口气,聪明如殿下,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。
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否则借她十个胆子,也不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,靠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就来挑拨太子与皇后之间的关系。
交代完後事,她又开始感慨:「奴婢没想到,临死之前还能占到您的便宜,这辈子也就无憾了……」
一边低泣,一边恶向胆边生,小心翼翼把手往里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