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?”
宁嘉青语调微沉,“心疼我,可怜我,还是”
“我爱你。”
嘴边的话戛然而止,宁嘉青一时愣住,胸前起伏,呼吸愈重。
闻珏伸手抚过他的脸颊,指腹沾上湿润,目光变得温柔而悲伤,“因为我爱你,我不愿让你为难。”
“你说错了。”
宁嘉青轻呼一口气,尾音有些哽咽:“不是你将要陪我走过这段路,恰恰相反,是你陪我走到了今天。”
“去年海峡通航后,我又去了一趟玛伦普工业区。我把自己想象成你,俯瞰这片荒芜的土地。我想如果是闻珏,会悲悯平等地爱每一个受苦的人。如果是闻珏都不能完成的事,那我来做。如果是闻珏都不能拯救的人,换我来伸手。”
“我这只巢寄生雏鸟,与其抱怨宿主鸟没有分给我全部的爱。不如等待羽翼强健丰满,飞回来替它的巢穴遮挡风雨。”
“闻珏,我也爱你。”
他的手抚过闻珏鬓角的,吻在他的眼睑,“爱你这件事,是你教会我的第一件事。”
闻珏回吻他,“我很荣幸。”
“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宁嘉青的下颌抵着他的肩膀,隔着睡衣布料,抚摸过背上的刺青,感受颜料之下遮住的道道疤痕。
在那里,厄洛斯和普绪克,同他们一样紧紧拥抱缠绕。
“厄洛斯和普绪克的希腊神话,你相信故事的前半段,还是后半段?”
安静片刻,闻珏薄唇翕动,“遇见你之后,我相信后半段,即使那是神话。”
宁嘉青抱得他更紧,话里难掩激动:“我也是。”
在他的怀抱中,闻珏听着耳边平稳有力的心跳。
血液蕴载着年轻强壮的生命,似乎永远不会病弱衰老。
他闭上眼睛,轻声说:“嘉青,我们去看一次雪山吧。”
翌日上午,宁嘉青手头还有工作上的事等待处理,便让司机送闻珏回洛杉矶住处。
关车门前,他手撑着门框,“后天上午准时来接你去太浩湖看雪山,在家乖乖等我。”
闻珏莞尔,“我一定望穿他盈盈秋水。”
宁嘉青心满意足地笑,又嘱咐他回去好好吃饭,夜间凉一定注意保暖,别因为那个叫裴安的护工太年轻不忍心使唤他。。。。。。闻珏无奈地一一点头应着,忍不住打断:“再不走,天又该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