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二人面前,一手扯开费黎颈侧包着的纱布,半个牙印暴露在年俊峰眼前:“我们这种关系,费总对我如痴如醉的,怎么可能不见我。”
他揽着费黎的腰,没正形靠在他身上,勾着嘴角瞅年俊峰。
年俊峰是个Beta,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更加显眼,泪沟和法令纹像是纵横的沟壑,这些年不像是跟着费黎走向人生巅峰,反而像是受了不少累。他在两个a1pha面前显得矮小而单薄,被Jade这话激得嘴角微颤,看着费黎,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。
Jade越笑越觉得这笑容出自真心,但能把曾经背叛他的人气成这样,他心里难得痛快。
费黎却摘下腰上的胳膊,向年俊峰解释:“事情不是这样,他故意气您的。我一会儿就送他走,您别担心。”
年俊峰从牙缝里磨出一句:“费黎,你好自为之。”
“我送您……”
年俊峰一把攘开他:“滚开!”
人走了,Jade问费黎:“年俊峰为什么反对你跟我见面?”
费黎不答反问:“你身体感觉怎么样?”
“这些年黎光的展,少不了年俊峰的参与吧,凭你一个人做不到。”
费黎还是那副样子:“饿了没,想吃点什么?”
见Jade只瞪他,费黎自作主张打电话给他叫了一份早餐。
知道他故意避而不谈,Jade越不快:“年俊峰让你离我远点,是怕有天我找到你们狼狈为奸的证据,把你们告到破产,让你们永世不能翻身。”
他冷笑着打量费黎,“那你还把我带回来,你是不怕,还是自信我找不到?”
费黎未置可否,只说:“年叔这两年心脏不太好,要是以后再碰上,你不要这么故意激他。”
“是么,那下次我可得好好激他一下。”
费黎垂着眼半天没有说话,再抬起眼皮,他面具一样不露声色的脸终究还是显露一丝破绽:“你就这么恨我们?”
Jade实在难忍,哈哈大笑起来。末了,他揉揉眼角:“妈的,眼泪都笑出来了。”
下一秒,他就一把揪住费黎的衣领,变脸似得揭下那一脸的笑,取而代之的是极盛的怒意:“这就是所有加害者的共性,觉得受害者就应该原谅你们?”
一旦这层虚伪被戳破,费黎又恢复他坦然的态度,看不出任何一丝动摇:“你说得没错,你应该恨我。”
Jade举起拳头,费黎没有阻止,也无挣扎,而是偏过脸去,露出他光洁漂亮的侧脸,还有衬衣未能遮住的半圈清晰的齿印。
那一拳终究还是没有砸下去,Jade攘开他,摔门离开。
白天的ste11a就像个荒芜古堡,没有一丝人气。外面的光线从半开的窗帘进入,却并不能洒满整个大厅,只够将黑暗揭开一个角,让人能看清室内那些精美吊灯、精致桌椅和高档装饰品的轮廓,以及漂浮的尘埃。
Jade穿过安静的一楼,上到二楼一个标识了“杂物间”
的门前,拨开门把的键盘,输入密码。门锁自动打开,他推门进入,一个陈设简单的小套房,这就是他的居所。
他拿出从孙律师那里拿回来的u盘,插在电脑上,播放那份他已经看过无数次的母亲的遗嘱视频。
有时候Jade会有种错觉,好像自己永远被困在了那一天,被困在一场永无止境的背叛中,人生再也无法向前。哪怕事实上时间已经推着他、费黎,乃至年俊峰都往前走了八年,也把他们各自都推到现在的位置,他仍觉得只要打赢官司,拿回母亲的遗产,他就能够把这一切错位都纠正过来。
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怨恨费黎,怨恨年俊峰,不用再痛苦煎熬着怀疑这世间的一切和身边的每一个人。这样,他就能继续往前走了。
一到傍晚,ste11a这死寂的“古堡”
又被魔法注入,再一次活了过来,吊灯点亮灯光、杯盘盛满酒肴、偌大的厅被华衣丽服和欢声笑语所填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