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过后都没有谈论过这件事,裴仕玉没有提起,费黎自然也不会提,好像一切都没改变,他们又回到了日常生活里,而那个吻,泡在阳光里,更像是午后睡得茫然的幻梦。
裴仕玉的手指揉搓到后脑勺,那带着泡沫的滑腻触感顺着脖子滑到他后脖根。陷入幻想的费黎身体一缩,顿时坐了起来。
身后裴仕玉也被他吓一跳,举起双手,有点无所适从:“怎么,弄疼了?”
“不是,揉得很痒。”
“会吗?我去洗头,别人都这样帮我按摩,很舒服。”
费黎没有多说什么,弓着腿躺回去:“冲水吧,洗很久了。”
裴仕玉再次细致地帮他冲掉泡沫,干燥柔软的毛巾先是擦脸,然后是头。
费黎抓着毛巾:“我自己来,今天谢了。”
裴仕玉挪开他的手:“小黎,你不讨厌我吧?”
费黎有点茫然,气氛也变得奇怪,他照例开了个玩笑:“洗头手法这么娴熟,下回还点你。”
在他没看见的地方,裴仕玉勾起嘴角露了个笑,用毛巾蒙住费黎的眼睛。
在亲吻这件事上,不讨厌的意思就是允许吧。
裴仕玉手心握住费黎的下巴,将他头拉得更后仰一些,把那个从看见费黎闭眼开始,就一直肖想的吻,印在他嘴唇上。
费黎的嘴唇薄且凉,但很柔软,上次他已经尝过了。再尝一次,味道还是一样,那种胸膛鼓噪,大脑晕眩的感觉也一样。
他久久地贴着他,想要将那冰凉温热,将那柔软吞下,胸膛仿佛有万匹野马崩腾,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喷涌而出,然而紧贴的嘴唇仍然只是贴在一起。
费黎没有动,裴仕玉不太敢,虽然用一种狡诈的方式得到了他自以为的允许,可他并不敢做得太多,担心万一让对方讨厌,可他又不甘做得太少,那不仅无法抚慰躁动的心,还会引得它更加焦躁绝望,像一只上吊的猫在胸口抓挠。
他积攒一生的勇气,也只够让那只快要吊死的猫伸出舌尖,在那已经暖热的唇上轻抚一下。而那扇紧闭的门因这轻轻一扣,便为他轻启。于是他越过唇,越过齿,和里面最深的渴望痴缠在一起。
裴仕玉一直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费黎,他们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让对方的内心似乎深不见底。但此时他的呼吸全是对方的味道,他握在费黎脖子的手掌感受到他滑动吞咽的喉咙,而费黎反手压着他的后脑勺,紧紧抓着他的头,给与他真实有力的回应。
他们如此深入地触碰着彼此,这一刻,裴仕玉觉得他了解了他。
似有如无的敲门声响,裴仕玉没有在意,直到费黎猛推开他,惊惶坐起:“你妈妈在叫你。”
裴仕玉还迷蒙着:“有吗?”
费黎扯过毛巾,对着裴仕玉嘴唇狠擦几下:“有,快出去。”
这时裴仕玉也听见了母亲的声音,脸上闪过一丝惊慌,匆匆出去了。
“妈。”
裴荣转身:“你怎么还在小黎房间?”
“他脑袋受伤还没好,我帮他洗个头。”
没敢告诉家里是费黎自己打的,只说摔了一跤。对这种事,裴荣一向不会深究。
“你脸怎么这么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