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轮到?你?了。」
如同夜色里浮出的?锋利刀刃,割裂了空气。
江秉珊的?嘴唇颤了颤,喉咙像被死死掐住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她的?指甲抠进掌心?,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?:「津屿……你?别开玩笑,你?哥的?事已经过去那麽多年了,你?还在乱想什麽?」
江津屿冷眼看着她。
五年前的?那个?暴雨夜,江家长子?江津恒死於?一场「意外」。
那个?晚上,一辆油罐车在高速公路上失控,超速撞向疾驰的?跑车。司机醉驾,事後当?场死亡。
整个?案件看似无?懈可击,所有证据都指向意外。
但最近,江津屿从江图南给的?资料里,找到?了一笔有意思的?转帐——五年前,撞死江津恒的?那名司机,竟然曾在江秉珊名下的?公司拿过钱。
原本,他只是一名普通的?艺术品货运司机,专门替画廊运送高端货物。
可在事发前一个?月,他因「纪律问题」被辞退,随後迅速进入了一家能源公司,成了一名油罐车司机。
如果说事故发生前的?身份转换已经足够蹊跷,那麽事故发生後的?「收尾」更是让人细思极恐。
在江津恒下葬前,那笔来?自江秉珊公司的?转帐记录就被抹去,开出转帐的?空壳公司也被注销。
与此同时?,司机的?家人全部失踪,像是被彻底抹去了一般。
这背後的?联系,不言而喻。
江秉珊的?脸色惨白,强撑着声音:「这……这只是巧合……」
「巧合?」江津屿淡淡地重复了一遍,唇角微微勾起,「你?觉得我会相信这种?拙劣的?藉口?」
「一个?被辞退的?司机,事发前刚好收到?你?的?公司的?一笔钱;刚好换了份新工作,刚好改行开油罐车,刚好在那个?雨夜,撞死了我哥。」
「然後呢?」他微微俯身,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,「在他死後,他的?家人刚好全部消失了?」
每一个?「刚好」都像是一把锋利的?刀,步步逼近,将她牢牢困在绝境之中。
江秉珊彻底崩溃,失声尖叫:「不!我没有害津恒!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——」
他缓缓直起身,神情淡漠,如无?慈悲的?神明垂眸看着汲汲营营的?蝼蚁。
「小姑,你?应该庆幸,我对你?的?仁慈,还能让你?站在这里跟我说话。」
江秉珊整个?人都在颤抖。
她终於?明白,她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江津屿看着她狼狈的?模样,终於?收回了视线,淡淡道:「送客。」
送走了江秉珊,客厅侧门被缓缓拉开,付立从阴影里走了出来?。
江津屿站在窗前,指间转着一只打火机,火焰一明一灭,在他微敛的?眼睫下投落幽深的?光影。片刻後,他手指一扣,「喀」地一声,将火焰合灭,随手丢在一旁。
付立看着他的?神色,沉默了一瞬,终於?还是开口:「江少,为什麽要提前对江秉珊出手?她知道的?太多,万一通风报信……」
「她敢吗?」江津屿轻嗤一声,「她虽然蠢,但还不至於?蠢到?夥同外人坑江家人。」
「……您的?意思是……」
「嫌疑人只剩下江秉达那一脉了。」
付立心?头猛震。
江家三兄妹——二哥江秉年是江津屿的?父亲,最小的?妹妹是江秉珊。如今江秉珊已经浮出水面,那麽剩下的?嫌疑人,就只有江秉达,以及他的?儿子?,江兆锋。
付立沉默了一瞬,低声问:「那江秉珊这边……」
「她自作自受。」江津屿漫不经心?地打断,低头看了一眼腕表,语气微凉,「她敢动我的?人,就该知道会是什麽下场。」
付立听出他这句「我的?人」所指的?是谁,顿时?沉默。
苏小姐……怕是还不知道,她不过是被江秉珊言语轻蔑了几句,江津屿直接把他的?姑姑连根拔起。
燕北的?冬夜寂静深沉,落地窗外,灯火璀璨如星河,而这栋宅院里却透着幽沉的?寒意。
江津屿低头看了眼腕表,语气突然轻快了一些,「她应该下课了。」
他随手拿起车钥匙,起身往外走,「走吧。」
可他刚跨出两步,便听见身後的?付立迟疑地开口:「江少,如果您是要去找苏小姐,她已经离开学校了。」
江津屿脚步一顿,微微眯眼:「去哪了?」
「和丁家兄妹去了新电影的?活动现场。」
江津屿的?脸色瞬间沉了一分。
他眸色转冷,指尖收紧车钥匙,显然对这个?答案很不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