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的低语随着贴近的动?作,落在她耳畔,缠绵得像一场无休无止的梦魇。
「庭庭……」
江图南的声音像是?一只蛇,滑进她的耳朵里。
那声音温柔到让人错觉,这?是?某种深情,可越是?这?样,苏庭越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椎直窜到头顶。
那并不是?爱,而是?一种病态的占有欲。
苏庭已?经不知道现在是?第几天?了,自她醒来以後就被江图南关在房间里。她的手脚都被禁锢,吃饭喝水都是?由江图南照顾着,她只能靠进食的频率来估算时间。
白?天?的时候,不知是不是江图南给她喂了药,她一直处於?一种半梦半醒之间,只有偶尔的颠簸,让她感受到他们似乎在赶路。
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,但潜意识里,苏庭感觉江图南是在逃亡。
苏庭和江图南认识了十年,那时候的他温文?尔雅,对她总是?有着化不开的柔情。他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的世家小少爷,而她,也曾以为他们可以走到最後。
可她错了。
江图南的爷爷,江秉达用极其?直接的方式告诉她答案。
「要麽,就当一只永远没有名字的金丝雀,江家养得起。但图南身?边,永远不可能有你的位置。」
那是?苏庭第一次亲眼目睹什麽是?阶级的冷酷与差异。那个?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奢华的红木椅中,声音里没有半分愤怒或者威胁,反而像是?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。
那一刻,苏庭觉得自己被从头到脚看了个?通透,连带着她的自尊都被一并碾碎。
她也曾试图劝说江图南一起离开。
「我们离开江家,靠自己的双手,凭我们的能力,不是?活不下去。」当年她在一个?安静的夜晚对他说,语气里满是?坚定和恳求。
江图南那时沉默了许久,眼神复杂。最终,他没有回答。
那一刻,苏庭的心彻底凉了。
分手那天?,她几乎是?用尽全身?的力气,斩断了这?段看似温情却无法?真?正平等的关系。
她永远不可能当一只别人的掌中玩物?。
只是?没想到,当她已?经放下一切,决定往前走的时候,江图南却再次出现了。
「庭庭,这?次我们可以一起走了,我有钱。」
他的话在耳边回荡,若是?放在从前,她或许会感动?得热泪盈眶,甚至为他此刻的主动?而心软。然而现在,她只觉得这?些话有异。
他从来都是?依赖江家而活,江家的资源和庇护是?他一生的命脉。这?样一个?人,怎麽可能轻易挣脱家族的枷锁,又怎麽会突然有了足够的钱,带她离开?
还是?说,他现在躲躲藏藏地逃跑,就是?为了躲江家?
「庭庭,该睡觉了,喝点水吧。」
江图南坐在床边,端着一杯温水,一只手轻轻地解下苏庭嘴里的口枷。
充斥着异物?的嘴,终於?得以喘息。
苏庭知道,这?水里一定又掺了什麽让她昏昏欲睡的东西,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。每次喝了这?水,她都会变得浑浑噩噩,直到醒来时,又被带到一个?新的地方。
可这?一次,她的手指暗暗攥紧了被单,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。在江图南俯身?靠近时,主动?贴上了他的唇。
这?个?突如其?来的吻让江图南一怔,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苏庭的嘴唇颤抖,与其?说是?吻,倒不如更像是?研磨。唇舌相碰,口中的温水顺着嘴角蔓延到脖颈,将两人的身?子都打湿。
旖旎一片。
江图南回过神来,眼底瞬间涌上一种掩不住的狂喜。他缓缓闭上眼睛,深深回应着她的靠近,手掌覆上她的後脑勺,动?作带着小心翼翼,却又藏不住那份炽烈的占有欲。
「庭庭……」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唇齿间吐露出的每个?字都透着深情和喜悦,像是?等待了无数个?日夜,终於?等来了这?一刻,「你终於?原谅我了,对不对?」
苏庭的睫毛微微一颤,那一抹忍耐消失在眼底。
她点了点头。
那夜很?长,那夜也很?短。
天?还未亮,苏庭就感觉到江图南将她抱到了车上。她闭着眼睛,呼吸均匀,像是?已?经睡熟。江图南替她盖了件外套,声音温柔地对司机道,「慢点开,别吵到她。」
隐约的电话铃声响起,江图南接起电话,声音压得很?低。
「是?的,一切都安排好了,我们会准时到……是?,我信得过你。飞机场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。」
随後,他转向司机,用更低的声音补充道,「还有人跟着吗?」
「应该甩开了,这?几天?的路线都很?隐蔽,没人发现我们。」
苏庭的心弦绷得越来越紧。飞机场?保密?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些字眼,隐隐猜到了什麽。
他这?是?打算……带她离开这?个?国?家?
她藏在外套下的手缓缓移动?,握住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机,悄悄地发送着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