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对钟衍来说,北上是必须的。
这边儿钟衍思虑着如何搪塞梁王父子,在宫中的韩肥,却是受了不小的罪。
先是被割了那一刀。
起初被割了一刀,那滋味简直是痛不欲生,何况韩肥不是自愿的,是被迫的,无论是形势也好,威逼也罢,总归不是心甘情愿。
因魏寺多有照顾,因此他上的是好药,不过几天,伤口便结了痂。
这厮也是个狠人,在一众躺在床上,每日哀嚎的人中,因为表现的太出色了,在身子刚爽利的第一日,便成功的的穿上呢内侍服,成了同期最先成为内侍的人。
梁王自然慨叹,他虽然认为韩成握着兵权太重,然而在他心中,这不过是几代积累的祸患罢了。
这次韩肥这般积极,他心中不由得慨叹,韩氏当真忠臣!
毕竟前番韩成往去追杀雍国使者,对于梁王来说,这简直就是在主动背黑锅,若非此事不宜声张,梁王都想大大的称赞韩成为直臣、纯臣。
这下又把儿子送进宫来伺候,这何止是贴心?这简直是忠诚到极点了!
韩肥当即被提拔,成了“文思殿”
的值守太监。
“文思殿”
,是梁王的书房。
梁王平日里读书、观看众臣呈上来的竹简,大多实在此处。
因此,韩肥倒是到了个好去处。
这日子,韩肥在殿内值守,梁王正批阅底下收上来的几十斤的竹简。
梁王翻来最后一份,但见其上署名竟是钟衍,不由得微微皱眉,待整篇阅览完毕,梁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。
此竹简所书,乃是钟衍委婉的提出,钟衍欲行商,往北方售卖货物一事。
按理说,普通的商人,是无需向梁王请的,甚至普通的商贾,连上书的资格也没有。
但是钟衍家毕竟多有梁王参与其中,因此钟衍是不得不上书。
梁王看完了,眉头深皱,心情很不愉快。
毕竟在梁王心中,钟衍是夏国人。
其允许钟衍在大梁扬名,在大梁颇有影响力的活着,他认为这便是一种恩赐。
前者钟衍言说组建马队,行商各国时,他十分心动。
他身为大梁之主,对大梁的财政,还是颇为了解的,他知道大梁如今需要一只游鱼来搅动这死气沉沉的池水,但是他又有些舍不得放手。
他唯恐钟衍脱离他的控制,他也怕钟衍在梁国拥有较大的官方名声。
毕竟钟衍是他国王族,他岂能不防?
因此他在看到这长达数百字,洋洋洒洒数十根竹简时,他当即沉郁下来。
他认为,钟衍想要脱离他的掌控。
是以他极度不悦。
他在文思殿中不断踱步,眉头皱的,印堂中心直接多了数道纹路。
“这钟衍,究竟是何心思?”
梁王不由得喃喃出声。
韩肥在文思殿中值守,闻得梁王这话,顾不得胯下还有那么一丝疼痛,心思电转,开始考虑梁王究竟在纠结什么。
梁王皱眉踱步,在殿中开会员走了几趟,走到韩肥身前时,韩肥大胆上前微微踏了一步。
梁王当即要走到韩肥身前,眼角正瞅着地下,但见前方一内侍上前一步,当即心中不悦。
梁王怒喝一声,“汝是个人,仅是站着尚且不稳当,如何能在此处值守?”
韩肥是个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,心中虽有些慌乱,礼数却不差。
当即躬身拜道“回大王,仆唤作韩肥,今日是第一次值守,只因看到大王心中烦乱,心中有所优忧虑,故脚步踉跄。”
这话其实说的极好,一是体现出他韩肥欲为梁王分忧之意,二是点出他名“韩肥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