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硕惶恐不安:「为什麽要去雍丘?殿下……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啊殿下!」
「我知道,就因为你说的是实话,我才要送你出长安。我九岁封雍丘公主,雍丘是我第一处汤沐邑,你们去那边,我会叫人保护好你们。往後得日子该怎麽过就怎麽过,我保你们一世无虞。前尘往事尽数忘却,而後种种不必过问。」
第7章「如今就是你要做皇帝,我……
姜旻又否决了裴开项领兵出征的奏议。
整个早朝,裴开项脸色阴沉,朝臣们也如芒在背。
散朝後几个臣子借请安的名义来到广明殿,说殿下年幼,长姐如母,还请公主垂帘听政,以正朝威。
他们这麽一说,我就知道姜旻又闯祸了。年少的帝王急於展示自己的权力与威严,想要向天下昭告他的治国才能,告诉大家谁才是这个国朝的主人。可他不知道,在许多人的眼里他只是个孩子,一个羸弱的丶无力的孩子。
「陛下大了,有时也不听我的话。何况我留在宫中,也只是为了照顾陛下身子……」
「殿下此言差矣,殿下自幼学长於宫中,所从之师皆当世大儒,吾辈实属难及。陛下年幼,若有您在身侧辅佐,必定如虎添翼。」
我无奈叹气:「那也得看陛下的意思。陛下虽是我弟弟,但如今君臣有别,我又如何能左右他的决议?除非……」
底下的臣子翘首以盼。
「除非……裴相或是众臣愿意我上朝,陛下或许能顺着你们的意思,让我再议朝事。否则,怕是不妥。陛下与裴相的矛盾,我也不再好掺和……」
「殿下莫急!」一位老臣赶忙上前一步,「容臣等再作商议……」
「或者……」我抬眼看他,若有所思,「舅舅是不是快从北边回来了?阴山下的长城快修建好了吧?」
「对对对,是是是!」众人如蒙大赦,「刘将军快回来了!」
「如今这些日子,就让我代舅履职等他回来吧。」
众臣得了我的准信,都如释重负地回家去了。
姜旻倒是用功,一下朝便将自己关在了温室殿看奏疏,间或还召集一些大臣进去问话。我候在侧殿,出来一个人便叫过来一个人——皇上问了什麽?你是怎麽说的?下的命令如何?事无巨细,一件件揉碎了讲清楚才放人。
姜旻虽说不同意出兵,但是对诸侯各国倒是颇为上心,尤其是对诸侯国中的私田归属问得最详细。郡国虽说是诸侯的封地,但并非所有的田地都归诸侯王所有,其间王土丶私土颇多,因此官商勾结,官官相护,侵占良田,私占田亩之事数不胜数。
而裴开项籍贯琅琊,与楚国丶胶东国两两相望,姜旻所忧并非一无是处。
可裴开项当真会反吗?
我端着点心敲开了温室殿的门。宦官侍女齐齐叩拜,从我手中接过盘子。姜旻抬眼望了我一眼,有低下头去看书,没有搭理我。
「还生我气?」我走近问道。
「不敢生姐姐的气。姐姐不过几日未上朝,便有那麽多的朝臣惦念,我可没这好运气。」话刚说完,他便捂着嘴低低地咳嗽起来,见我还在,便咽了咽口水,强忍着喉间痒意,仿若无事。
「生病了就要看医生,就要吃药。你若想当好一个皇帝,难道不应该先管好自己的身体吗?」
「我没病!」姜旻执拗,言语有些激动,「我只是不满裴开项,我反抗他丶忤逆他,你们就觉得我是有病?姐姐,只要我们大齐多留一日他裴开项,我们就永远无法真正的做主,永远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!你们都害怕……你们都害怕他,可是我不怕!我不怕变成蔡姬,更不怕成为父亲!即便是他要我的命,我也绝不会做软弱的羔羊!我只会把自己的利剑插进他的胸里……或者是我的胸里。我要做我们齐国堂堂正正的帝王!」
他压低声音,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汹涌澎湃与言辞激昂。他紧紧地握着毛笔,眼中迸溅的火花像是要将我灼烧。
「阿旻……你有这个心,也得有这个能力!否则就是玉石俱焚……」
「那就玉石俱焚!我不怕!」他像是随时准备牺牲的义士看屈服者一般看着我,「姐姐不敢吗?还是说姐姐如今有了夫家,有了丈夫,嫁了人,就觉得自己和我们姜家无关了?不管我们是死是活,你都有退路可走?」
他似是激将,我却听笑了:「姜旻,以小博大乃有勇无谋,以大博小乃得不偿失。你我如今势微,舅舅又远在阴山,裴家历经四朝,朝中联姻无数丶党羽盘根错节,以我们如今之力去铲除他那叫不自量力。你为一国之君,大齐万里山河都是你和你子孙的土地,他裴开项不过大齐朝臣,膝下独有一子,管他如何势大,让这江山改姓都难上加难,如今你以命相搏,若当真有三长两短,你岂不因小失大?
「权臣之祸,我大齐也并非没有经历过。项家掣肘文帝明帝数十载,明帝不也是等到登基站稳脚跟才将他们铲除殆尽的吗?凡事要等丶要忍,看准时机才能下手,如今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,你如何知道自己撞得不是刀口呢?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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