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珠哼唧一声,“小姐,你都不生气的吗”
“我生什么气”
6婉吟又拿起另外一盒胭脂摆弄,“嘴长在别人身上,他们越说,就是越嫉妒我。只要我被人嫉妒,就说明我过得好。”
宝珠愣了愣,然后一想,觉得自家小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。
旁人都羡慕6婉吟,可只有6婉吟知道,她跟扶苏在一起吃了多少苦。他们之间的经历、感情,若只是单纯的攀高枝,哪里轮的上她。
这京师内千千万万的小娘子妄想攀高枝,妄想嫁给扶苏,可偏偏是她,在扶苏经历着那些事的时候,是她陪在他身边,她成功获得了他的心。
代价是什么呢
是她付出了自己的真心。
扶苏并不傻,甚至于他聪明到让6婉吟觉得可怕。
外头的人都不懂,觉得她占了便宜,可她却知道,如意楼那日,她付出了多少勇气,多少信任,才敢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个男人。
地位的不平等,从一开始就告诉了6婉吟,她必须要比扶苏付出的更多。即使她没有比他更多一点爱,可她却付出了更多比爱还宝贵的东西。
6婉吟与扶苏的事如冬日突袭的冷空气,将某些人的心一瞬冻到了谷底。
6荨恬正是及笄年岁,近几日她母亲一直在为她寻找一门好亲事,一方面是怕好的郎君被人抢走了,一方面也是为了压制6婉吟。
自从6婉吟与扶苏搭上关系,她们母女二人便不好对6婉吟姐弟二人下手。其实,她们曾让人去外庄动过歪心思,可那人出去了,却没能回来。6荨恬与周氏不明所以,还派家奴出去寻找。
家奴没找到人,周氏和6荨恬的院子门前却被各挂上了一颗眼珠子。
血淋淋的眼珠子,没了生气,直盯着她们的屋子,吓得周氏和6荨恬病了许久,直到现在还在做噩梦。
这也就是她们为什么不去找6婉吟麻烦的原因。
太可怕了。
周氏和6荨恬只要一想起那一对眼珠子,就觉得浑身麻。不敢了,她们再也不敢了。
可当6荨恬听到6婉吟与扶苏的婚事时,直觉身子骨比外头的腊月寒冬还要冷。
凭什么,凭什么她一个庶女的贱婢要嫁给扶苏
6荨恬咬着被子,双眸瞪大,面容狰狞。她用力嘶哑着被套,上等的绸缎面料被她咬出一个又一个洞。
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。
6荨恬披头散地坐下来,赤脚跃下榻,就朝周氏的院子奔过去。
周氏正在愁6荨恬的亲事,突然,厚毡被人拨开,一个披头散的身影冲出来,过来就朝周氏怀里一扑,冷冰冰的像个冰块。
周氏一惊,下意识要喊,低头一看,居然是6荨恬。
“阿娘,阿娘”
6荨恬抓着周氏的宽袖,神色恍惚,“6婉吟那个贱人要嫁给扶苏了,她怎么能嫁给扶苏呢”
6荨恬的声音陡然拔高,她嫉妒的快要了狂。
三天三夜没睡的她满脸惨白憔悴,嘴唇干裂渗血,疯狂狰狞。
“恬儿,恬儿,你怎么了”
周氏见状,忍不住担忧。
6荨恬一把攥住周氏的手,她指尖用力,深深的嵌入周氏肌肤之内,甚至都掐出血来了,可她浑然不觉,周氏疼得面色煞白,想甩开6荨恬的手,却怎么都甩不开。
“阿娘,阿娘你帮我,我不会让6婉吟好过的,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。”
6荨恬呢喃着,她松开周氏的手,赤着脚在地上乱转,像个疯子似的抓头挠脸。
“恬儿”
周氏被她吓得不轻,觉得6荨恬是不是被魇着了,又听她嘴里念叨“6婉吟”
,登时心中一恨。
“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不能让那个小贱蹄子活”
周氏也忍不住跟着咒骂,“你小时候那个算命的说,你们两个天生相克,若是一人过的好了,另外一个势必会潦倒。如今那6婉吟与扶苏定了婚事,你可不就难过了嘛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