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因,男人实在是苍老得厉害,与薛祁薇相比,简直是一个三十,一个六十的差距。
在舒悦看来,很多人都是相由心生,照理说,以裴译的年纪,他的父亲最多不会超过六十岁。
可眼前的男人却是满布沧桑,仿佛将一辈子的苦都吃尽了,没有半丝的人生乐趣。
宁嫂向两人介绍完后,裴志远朝舒悦点了点头。
“爸……爸……您好。”
舒悦说得十分艰难,但还是出于礼貌叫出了口。
裴志远本欲离去的身形狠狠一滞。
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。
他猛然惊觉,爸爸这个词,于他而言,竟是这般陌生。
裴译好像是从16岁那年的生日过后,就再也没有这么叫过他了吧。
他在原地伫立了很久很久,久到让人觉得他已然变成了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。
舒悦有些疑惑,想走,却见裴志远仍旧站立在原地,出于礼貌,还是静待着他的回话。
良久后,男人似是回了神,转身,轻声叹息,道了声,“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?”
舒悦不曾想男人会主动关心询问,着实吃了一惊,“我……我……很好。谢谢爸的关心。”
“嗯,那就好,有什么需要就和宁嫂说。”
“谢谢爸。”
宁嫂想,以裴志远这常年间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的冷漠性子,如今,他与舒悦的这些对话,或许已经是他能主动客套的极限了。
谁知,不仅如此,裴志远还朝着舒悦慈爱的笑了笑,“不必太拘束,我是裴译的父亲,也是你的。”
舒悦心头一暖,莫名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。
若是自己的父亲还在,又会不会如这般对着她慈爱的笑?
“有时间吗?”
裴志远又问。
舒悦如实点头,“嗯。”
“陪我走走?”
舒悦讷讷地点了点头,宁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刹那间老泪纵横。
此刻,她突然就觉得,这个家终于也有点家的味道了。
——
裴志远的话并不多,舒悦与他并不算熟识,两人基本上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“你是叫舒悦对吗?”
“对。”
接着便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,舒悦尴尬地用脚踢了踢路面的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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