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隐道长取下斗笠,解下蓑衣,挂在门口边旁的木柱子上,走了进去,坐了下来,道:“二郎,蒋道功过世了,我特来相邀你们去龙威镖局吃顿饭,顺便吊唁一下。”
另一位面相清秀的汉子也坐了下来,道:“净隐,世上本无事,庸人自扰之。蒋道功不听我们规劝,硬要将镖局展壮大,今日不死,明日也会死的,树大招风。”
净隐道长接过江郎峰递来的茶杯,道:“尘世之人挣个名,求分利,再平常不过。一向光明磊落的蒋道功,死的却是不明不白,让人甚为揪心。你们身为他的好友,二十多年的交情有如一壶清酒,看似平淡无奇,却醇香十里。若有着这等情义,都能做到袖手旁观,这世道真就无情义可言了。”
江郎峰坐了下来,心静如水地说道:“老道,你给自己起名净隐,难道就是这么个修行法?”
净隐道长笑答道:“你们请我喝酒吃肉,我从未拒绝过,只因我不管怎么修行,就是摆脱不了这人身。人身还在,人心自然无法扑灭,再怎么修行,修的也只能是善,去除的也只能是恶,毕竟善恶好坏是该分个清楚的。”
江亚峰说道:“老道,你还是回去吧。门口那副对联你也知道,挂了近二十年,墨水都渗入了柱子里,洗是洗不掉了的。”
白玉天站在门外听过,朝门口两边的柱子细细看了看,只见一些墨迹若有若无,隐隐约约连在一起,好像一副对联:
宠辱不惊,闲看庭前花开花落;
去留无意,漫随天外云卷云舒。
净隐道长喝过一口茶水,将外头几个孩子看了一眼,回过头去,对着江郎峰说道:“大郎,今日就是为了门口那副对联而来,洗不掉就拆下来烧了,反正你们这江郎山有的是好木材。”
江灵峰接话道:“老道,你若想将它毁了,总得来副新的对联挂上吧。”
白玉天站到门口,朝里边说道:“不近人情,举世皆畏途;不察物情,一生俱梦境。”
净隐道长朝白玉天笑了笑,转过脸去,道:“看看这孩子,话说的多好!”
江郎峰将白玉天瞧了几眼,见脸蛋儿好似有着几分相熟,道:“小子,进来说话。”
白玉天走了进去,给江氏三雄行过礼,微微一个作揖礼,道:“让三位前辈自我囚禁在江郎山二十来年,四门不出,我代家父给三位前辈赔个不是。”
江灵峰听过,惊讶的表情一脸,站起身来,将白玉天好好地打量了一番,对着净隐道长说道:“他就是。。。”
净隐道长笑答道:“你们当年偏听偏信,讲着江湖道义,成为他人手中之刀,伤害了江湖道义,自我囚禁二十来年,惩罚虽说重了些,但也说的过去。今日带着孩子前来,一是打开牢笼,让你们获得重生;二是请你们出山,相帮龙威镖局渡过劫难,尽尽朋友之义,不落下遗恨。”
江郎峰道:“小子,你可有什么证据,能证明白天宇夫妇尚在人间?”
白玉天答道:“三位前辈当年跟家父交过手,一剑门的剑法自然认得。晚辈不才,愿代家父跟三位前辈过过招,若是能在前辈的剑下走得过一招半式,愿三位前辈出山相助,帮龙威镖局渡过难关。”
江郎峰听过,看向净隐道长,道:“净隐,若是伤着了他,你可别怪我们没给你留下脸面。”
净隐道长答话道:“大郎,竭尽全力就是,不用给我留情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