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浮是真恨自己啊,都已经那样向他摇尾乞怜,他都没有半点动容,她还跟心死了而身体没死似的,本能地往谢亭恕那边的方向看。
她认命地闭上眼,就听一声炸裂般的脆响——
有什麽东西碎了。
紧接着,接二连三的,密密匝匝的,仿佛整个宇宙的星星都在这一刻坠落在这里的地面上。
男人的惊哮与女人的尖叫後一步炸响,将从刚才就开始持续的,肉麻又恶心的抒情音乐简单而粗暴地压制了过去。
「天呐!」
「这这这怎麽办——」
周浮也被吓了一跳,睁眼看,原来是那座价值十八万的香槟塔倒了。
她没有目睹全过程,但大概能想像到,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,稳固的三角结构一旦出现第一个裂痕,整座大厦瞬间就会被倾覆。
碎玻璃和香槟酒落了一地,灯球所到之处满是反光,液体在流淌,在极尽暧昧的光线中波光粼粼,闪闪烁烁。
好漂亮。
周浮今天穿的靴子不防水,可她一点儿都没有想避让的意思。
她甚至稍微往前伸了伸腿,就像是做梦一样,踩在了这片用钞票垒起来的人造银河之上。
碎玻璃泠泠作响,酒液渗透进来,好像站在砂砾粗糙的海滩边,被裹挟着闪烁颗粒的海水舔舐脚面。
极致的美丽建立在毁灭的基础上,残忍的浪漫。
在场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目瞪口呆,不知道哪个人反应稍微快点儿,打开了顶灯的开关。
一切回到现实,周浮被刺得微微闭了闭眼,抬头,谢亭恕已经走到了门边,似乎是被这场闹剧绊住了脚,却又好像不是那麽像。
因为他正在看着她。
谢亭恕的那双眼睛里,今晚第一次,真的看到她了。
「走吧。」
虽然他脸上没太多笑意,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多有耐心。
就很平,很淡。
甚至旁边的人反应都要比他更大,听到这句话之後立刻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周浮和刘衡钧两个人的方向,大概是在思考谢亭恕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。
直到周浮轻轻地「哦」了一声站起身来。
她清楚地看到Sini的脸色变了。
刘衡钧没想到周浮会去回应谢亭恕的话,慌乱之间,为了避让,整个人差点儿滚进那布满碎玻璃块的香槟河里,好在用手撑住,只被扎了个嗷嗷乱叫。
「不是,等下——」
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,刘衡钧想追,但手还在往外流血,疼得他龇牙咧嘴,看着这满地玻璃尸骸已经不敢乱动,只能朝谢亭恕乾瞪眼,「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?」
「她跟我走。」周浮踩在玻璃上走得艰难又笨拙,好像刚刚化作人形的小美人鱼。谢亭恕目光一直看着刘衡钧,随手搭了她一把,「你们继续玩,消费算我的。」
意思是他还有点把人家装的逼给毁了的自知之明。
但刘衡钧完全被哽住了,他指了指自己空空荡荡的手,憋了半天,憋出一句:「那我呢?」
我他妈大几十万的东西换了一包烟,手还被碎玻璃扎了个稀巴烂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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