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这过於宽敞到甚至有些简陋的房间。
房间里没有太多家具,除了谢亭恕身下的这张床,就是书桌和书柜。
周浮记得前两天的时候老李还跟她说起过,这房间就是谢亭恕四岁以前住的房间,中间空置了几年,等他成年的时候回来,就只是简单地换了张床,就继续这麽睡着了。
在感兴趣的领域之外,谢亭恕的物欲好像一直没那麽高。
只是因为他恰巧喜欢的是珠宝,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周浮才会觉得他像是一条花里胡哨的黑蛇。
所以为什麽还不好呢。
之前在义大利的时候他也是发着低烧,却睡得很浅,她走进玄关他就睁开了眼。
现在她都已经推门走到床边了,他却还是昏昏沉沉的样子,上下两片睫毛贴在一起,整张脸上充斥着病态的红,却给人感觉像张纸一样单薄。
她忍不住俯下身去用手心贴在谢亭恕的额头上,小声地和他商量:「我们不在家养病了好不好,你去医院,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……」
很担心你。
「……嗯?」
但下一秒,她的手就被那个病态的滚烫掌心反握住。
谢亭恕还是没有睁眼,却明显已经脱离了刚才那种无意识的混沌,因为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:
「你回来了。」
周浮原本跟於雪娆说她家的猫,只是随便找的藉口,毕竟就算真的要问起来,她也确实很惦记着逮哪儿睡哪儿的坨坨大人。
可就在谢亭恕仿佛喃喃自语般地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,周浮觉得,在这个无人之国里,好像真的不止只有一只猫。
「你是不是很难受,上一次量体温是什麽时候?为什麽每天都在吃药体温却一直反反覆覆的……」她终於开始忍不住自责,「应该跟你吃饭不规律也有关系吧……我不应该总是那麽晚回来的……」
闻言,谢亭恕「嗤」了一声,「不对吧,你每天都回来那麽晚,还不够有规律麽。」
说话的语气不阴不阳,但攥着她的手却是越来越紧。
周浮本来情绪都开始乌云密布了,被谢亭恕打了个岔,又云破日出,只能无语地笑出来,压低了声音半哄半骗:「那这样,我们去医院好不好,你住到医院里,我保证每天一日三餐都给你送到床前,风雨无阻。」
「……不去。」
谢亭恕却只是半阖着眼翻了个身,从平躺变成侧躺,然後扯着周浮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:「你手好凉。」
「是你太烫了。」周浮已经弯腰站了半天,腰都酸了,只能在床边坐下,威胁他说:「你如果再不去,会烧成傻子的。」
谢亭恕才不理她,只是朝她伸出手,「拿来。」
「?干嘛?」
「另一只手,你这只手已经热了。」
「……」
她不是上来叫人下去吃饭的吗,怎麽开始兼职冰袋了。
周浮自己都还没想明白呢,右手的掌心就已经被摁着贴到了谢亭恕的脸上,他直接一侧头,就将她的手枕在了枕头上,眯着眼又开始小憩,蓬乱的头发不知不觉地便好像小动物的毛发一样,轻轻地摩挲她的指尖。
「谢亭恕,你还是很困吗?」谢亭恕的头发看起来硬邦邦的,但实际摸上去却出乎意料的柔软,只是周浮也确实不想像撸猫一样撸他,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出其他话题来转移注意力,「老李说晚饭已经快准备好了……」
「他说快准备好的意思就是还有半小时,你不信你下楼看看,他绝对还在弄。」谢亭恕声音还哑着,说话的时候大概因为脑袋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,一直在周浮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蹭,喃喃地问:「你不是说你不好意思跟老师请假,怎麽今天这麽早回来?」
「……」
有些藉口周浮好意思跟於雪娆说,不代表好意思跟谢亭恕说,她面上有些赧,含糊其辞道:「我说我有事。」
「这麽烂的藉口她都能接受?」谢亭恕懒洋洋地掀开眼皮,暼她一眼,「你不是说她不好说话麽。」
糟糕。
之前周浮因为每次都太沉浸了,不知不觉把时间拖到很晚,在面对这位病人的时候又忍不住心虚,就找藉口说是因为跟於雪娆请假不容易。
果然一个谎言的背後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。周浮坐在谢亭恕的床边,被他眯眼睨着,也不知道一个病号哪里来的这麽强的压迫感,总之她是汗流浃背了:「我丶我说我家的猫病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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