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节飞笑呵呵接过,从腰带上解下官印,在商传上加印后递还李青煌,“李公子收好。”
“程将军倒是坦荡。”
李青煌点头接过。
“若是当个武夫还不能心胸坦荡、做事光明,那本将军还不如回家养老算了。”
程节飞朝李青煌眨眨眼,笑道,“当然,战场上的计谋可不算。”
“那叫为国谋划,理所当然。”
李青煌微笑道。
“哈哈哈哈!好一个理所当然!”
程节飞满意点头。
“程将军当真没有怀疑我是谍子?”
李青煌还是没忍住,向程节飞问道。
“本将军直觉你不是谍子。”
程节飞笑道,“况且,如今放百姓入关,必会有谍子混入其中,就算真是谍子,多你一个又如何?”
程节飞望着下面遵守秩序缓缓入城的百姓,轻声道:“失地是将军的罪过,怎么可以让百姓受难呢?”
李青煌有些动容。
“程将军,敢问此战可有必胜把握?”
离开的最后,李青煌向程节飞这样问道。
程节飞看了看李青煌,眼中笑意消失不见。而后他望向立宁关外的青翠山河,似乎望见了一百里外垭城上空飘荡的硝烟,眼里满是沉稳平静。
初阳破云,金色光芒映得将军铠甲熠熠生辉,年四十一岁的程节飞手按矮墙,眺望远方,徐徐道:“此地存亡,乃身后百万生民所系,岂可言败!”
李青煌注视着将军的背影,久久无言。
“最后呢最后呢?”
西阳道上,林珏追问道,眼中满是紧张,“程节飞赢了吗?”
李青煌微笑道:“五个月后,臣在安州得到消息,程节飞以万余兵力坚守立宁关,罡夏急攻四月,也只拔下了立宁关周围的军戍,死伤三万有余也未能登上立宁关城,最后只能退兵。据说最危险的一次,立宁关城一处城墙被罡夏军队凿出了个大洞,情势极危急。程节飞亲冒矢石,搬石修墙,身中一箭,见此情景,先前逃入关内的百姓全都上前,协助修补城墙,是以立宁关得以坚守。”
“真好啊,这样的结果,才配得上这样的将军啊。”
林珏轻声感叹。
“不过几年前,程节飞因为私结党羽被免官罢职,虽在其兄程节书的保护下免于一死,但也不再为官。”
李青煌轻声道。
你这样心胸坦荡的将军,怎么斗得赢那些满腹阴谋诡计的奸臣啊。
没有像两人一样感慨,听完故事,克莱顿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。
就在交谈间,三人来到思照客栈不远处。
忽然,李青煌脚下一顿。
“再往前便有许多气机沉稳之辈,应是岐州卫律,臣不便露面,要先行一步。”
李青煌向林珏行礼。
林珏看看李青煌腰佩的布条包裹住的长剑,有些为难道:“说好一起去的……”
“臣会在附近潜藏,若有事,臣即刻拔剑。”
李青煌以为林珏是担心自己离开,立刻道。
“不是,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去思照客栈吃饭的吗。”
林珏苦着脸。
克莱顿一时无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