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能。」沈青筠道。
党项王子愣了,脸色也不太好看了:「定王殿下,公主这是何意?」
还没等齐冷回答,沈青筠就道:「嘉宜立誓修道,此身已许道门,画像乃红尘之物,若予人的话,恐会触怒三清祖师,到时降下天罚,不但会害了贵国国主,还会害了贵国百姓。」
沈青筠一顿胡诌,党项王子大怒:「公主在戏耍小王?」
「非也。」沈青筠道:「嘉宜均是肺腑之言,怎会戏耍王子?」
她幽幽叹了口气:「若王子坚持,那嘉宜也可以取下面纱,不过,听说贵国上月冰灾,冻死牲畜无数,贵国国主愁容满面,倘若因为嘉宜之故,再来一次天灾,到时王子恐会被国主责备。」
她此话一出,党项王子顿时张口结舌,俗话说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假如他硬逼大齐公主取面纱,又恰好再来一次天灾,说不定真会有人将两者联系起来,到时他别说继承党项王位了,连命都不一定保住。
思及利弊,党项王子只好忍气吞声:「但齐国皇帝明明答应了小王。」
「父皇是答应了。」沈青筠道:「不过没答应取下面纱画像,戴了面纱,也可以画像。」
党项王子怔愣,等反应过来,心中不由大骂齐人果然狡猾,连弱质纤纤的一国公主都能这般狡猾,若有朝一日他率兵攻入齐国京师,定然要将这公主掳来,让她服侍自己,一解他心头之恨!
他思来想去,只好道:「既然公主入了道门,小王也不强求了,就请画师为公主绘下带面纱的画像,让小王带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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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师为沈青筠画像的时候,党项王子心中不甘,他瞟了眼端坐抿着茶的齐冷,计上心头。
等画完後,党项王子道:「听说金明池是皇家园林,三步一景,不知小王能否有荣幸,让定王殿下与嘉宜公主陪小王一游?」
齐冷与沈青筠对视一眼:「自然可以。」
而党项王子当然不是想游览金明池,他对随从耳语了两句,随从会意,匆匆出了殿门。
齐冷佯装不知,只是与沈青筠陪着党项王子,从临水殿走出。
从临水殿出来,便能看到金明池全景,时值春日,金明池烟芜蘸碧,露花倒影,美不胜收,但党项王子却无心观赏美景,他眺望着金明池侧一个军营,问道:「这金明池还有军营?不知是哪一支军队?」
齐冷不动声色道:「是虎翼水军,平日就在这金明池中操练,故而扎营在此。」
「虎翼水军?」党项王子笑道:「虎翼,神武,龙卫,捧日,大齐的军队,名字取的一个比一个响亮,打起仗来,一个比一个孬种。」
此话一出,齐冷顿时变了神色,党项王子装作没看见:「去年你们信阳郡王出使党项,小王特地带他去军中看操练,没想到战鼓一擂,军士齐声喊杀,他竟然吓到两腿发抖,站都站不稳,郡王都如此,怪不得大齐总吃败仗。」
第17章刚当完盟友,就成陌路人……
齐冷握紧拳头,沈青筠都怕他一时暴怒,和党项王子起了冲突,她於是也不再介意和齐冷的恩怨,就伸手,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。
齐冷回头,便看到沈青筠担心的模样,她戴着面纱,只能看到眉眼,但那双清澈明亮的剪水双瞳中,却盛满了不安。
齐冷不知为何,心中猛然一动,前世的时候,他不得父皇所喜,兄弟姐妹除了太子,也和他不亲近,但有那麽一个人,却会在他奉命去攻打叛军时为他穿好盔甲,一脸担忧的跟他说:「殿下一定要活着回来,妾在府中等着殿下。」
他从没想过,这个世上,居然会有一个女子这般挂心着他,纵然後来知晓她的挂心,都是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,但在那时,他很难不心动。
而这次,抛弃所有面具後,她的不安和担忧,都是真实的。
齐冷凝视着沈青筠,他滚烫手掌覆盖上沈青筠手背,然後摇了摇头。
意思是,她不需要担心。
沈青筠怔怔看着他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掌心,他手掌很大,几乎能将她整只手覆盖住,掌心温度也一如前世那般温暖,她心中渐渐安定下来,於是慢慢放开齐冷衣袖。
齐冷转过头,平静对党项王子道:「我们大齐有句话,叫术业有专攻,信阳皇叔是一个文人,他会写锦绣文章,会画飞鸟走兽,不会舞刀弄枪,所以害怕刀剑,这有什麽稀奇的?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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